罗飞本来还想和王大妈聊聊这个女人的事,一听这话知道是没戏了。于是他换了个目标问道:“你刚才说到的那个邓姐,她还在这里住吗?”
“在啊,你想跟她聊呀?”王大妈“嘿”地一乐,“你都不用找她,我告诉你,七点半之前,她准上广场这来。”
“哦,你这么有把握?”
“当然了。每天晚上一帮老姐妹都在这跳广场舞,邓姐可痴迷了,那绝对是风雨无阻!”
王大妈说得没错,七点钟一过,各路大妈开始陆续往广场这边集合,罗飞想找的“邓姐”亦在其中。
邓姐今年六十五了,身形微胖,慈眉善目的,一看就是个热心人。得知罗飞的身份之后,她非常痛快地答应了对方的请求。两人便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开聊。
“没错,那家人就住在我楼上,这事的前前后后,我最了解了。唉,用老一辈的话来讲,那真是作孽啊!”不管谁回忆起那段往事,都会伴随着一声重重的叹息。
罗飞直接切入正题:“所以对那家的男主人,你应该也很熟悉吧?”
“熟悉啊。以前都是一个村的嘛,大名叫李军,我们都喊他小军子。”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孩子本质不坏,就是结交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朋友,可惜了。”
“具体说说,都是些什么样的朋友?”
“就是社会上的那些混混呗。小军子从小学习不灵,初中没念完就去汽车修理厂当学徒,从那时候开始慢慢和社会上的人混在了一起。后来跟这些人一块儿出去偷东西,被抓住关了一年的监狱。”
“那时候你们还没搬到这个小区来吧?”
“没有,那会儿还在村里呢。拆迁安置是小军子出狱之后的事了。当时他们家分了两套房,不过转手就卖了一套。因为他爸爸当时得了癌症嘛,要治病,另外房子装修什么的也得花钱。”
“癌症?那不容易治好吧。”
“就是没治好嘛。他们家也不知道是风水不顺啊还是怎么地,小军子的爸妈都得了癌症,撑了一两年,钱也花了,人也没救过来。落得小军子孤身一人的。因为他蹲过监狱,街坊邻居的也不爱搭理他,你想他整天这么孤单,心情能好吗?于是又和那些社会上的朋友混在一起。不光偷东西,还吸毒。唉,毒品这东西咱都知道,不能碰的啊,碰了一辈子就毁了。”邓姐一边说一边摇头,颇有痛惜之意。
李军的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罗飞开始转换角度:“说说那个女人吧,她叫秦燕对吧。她和李军是怎么认识的?”
“也是在外面认识的,具体过程我也不知道,反正就这么带回来了。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是冬天,衣服穿得挺厚的,但那个肚子向外挺着,一看就知道怀着孩子呢。两个人也没办什么手续,一块过日子呗。现在的年轻人嘛,也不讲究这些。来年夏天,孩子生出来了,是个小姑娘,长得可漂亮了。小军子给起了个名字,叫李梦楠。看他那欢喜劲儿,就跟亲生的一样。”
罗飞打断问道:“怎么,这孩子不是亲生的?”
“不是啊,他俩认识的时候,秦燕已经怀着啦。”
“那这孩子是谁的啊?”
邓姐非常麻溜地说了三个字:“不知道。”从她的语气判断,她并不是说自己不知道,而是表达“没人知道”的意思。
罗飞“啊”了一声,对这样的回答颇感诧异。
邓姐解释道:“秦燕以前在歌厅上班的,和不少男人有过关系。后来肚子大了上不了班,这才跟小军子回家。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这事你听谁说的?”
“小军子自己说的啊。”邓姐知道罗飞有些将信将疑,语气便愈发确凿起来,“这事肯定错不了!你想想,一个大男人,无缘无故地谁会给自己扣这么大个绿帽子。”
如果是李军自己说的,还真是错不了。罗飞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他也算见多识广的人了,对于这样的生存状态还是难免感慨。然后他又问道:“后来那个老二,应该是李军亲生的吧?”
“还能个个都不是亲生的呀?”邓姐白了罗飞一眼,似乎在说:你也太狠了吧。
罗飞自嘲般笑了笑。却听邓姐又继续说道:“小军子心善,喜欢孩子。不过老大不是他自己生的,他还是有点不甘心,所以隔了两年,又要了个小二子。这次还是女孩,长得比老大还好看呢。名字还是小军子给起的,叫李梦娇。”
“家里有了两个孩子,他们怎么养活呀?”
“小军子在外面当保安,当时一个月千把块的工资,就这么紧巴巴地过着吧。好在还有个房子,勉强能撑下去。”
“秦燕不去上班吗?”
“唉!”邓姐重重叹了口气,用恨铁不成钢的口吻反问道,“她能干什么呀?都两个娃的妈了,总不能还去歌厅当小姐吧?”
“也是啊,既然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还不如在家把孩子照顾好。”
邓姐却愈发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