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什么人试的,萧成没说,顾正臣也没问。
顾正臣拿着牛奶糖,呵呵笑了笑:“濒死的假象?若是人都濒死了,无论如何都需要通报下家主吧?”
萧成点头,道:“王妃吴氏酷喜牛奶糖,一日缺之不欢。每次用膳前后,总喜欢吃上一些。”
顾正臣手指发力,猛地捏了下牛奶糖,看着变形的牛奶糖,沉声道:“看来,对方这是想要给齐王朱榑传递消息,想要让他离开格物学院啊!”
萧成沉默不。
夜行人所去的地方,正是齐王府!
顾正臣走出船舱,站在船头之上,迎着舒适的夜风,背负双手,沉思良久,问道:“听说前些年齐王在凤阳时,性情凶暴,多行不法,后来被陛下训斥之后,老实多了。有这么一回事吧?”
萧成回道:“有,刚进格物学院时还曾欺负过同院弟子,以身份强人所难。只是后来见识过关禁闭的威力之后,便老实了许多,至少这一年内,没听说齐王欺负过谁,做事也沉稳了些。”
顾正臣抬头看着夜空,有些阴云,不见星月。
“齐王吗?”
顾正臣微微皱眉,笑出声来:“有意思。”
萧成有些担忧地看着顾正臣:“你可要想清楚,如果当真是齐王的话,陛下那里你如何交代?他可是皇子,若有谋逆之举,这将是何等心寒之事。”
顾正臣抬脚,上了岸,舒展着懒腰:“想什么呢,若是齐王的话,还用给自己的女人下药?扶一扶额头喊头疼欲裂,惊动太医与陛下之后,齐王不一样需要回来?”
“这种迂回的手段,还有那熟悉齐王府灶房所在的行为,都说明这背后的人在很早之前便考虑到了不能出格物学院时,外界的人该如何通传险情。齐王妃喜欢吃牛奶糖这事虽然不是秘密,可也不是寻常人能知道的。”
“说明这个人啊,至少来过齐王府,甚至不止一次。那就辛苦下七王妃,让她病重吧,用不了多久,陛下也该让齐王回来了。这样一来,那个人也就得到了消息,可他会怎么做,又如何做才能将消息传递出格物学院?”
萧成喉咙动了动:“那让七王妃吃下这有毒的牛奶糖?”
顾正臣瞪了一眼萧成,训斥道:“你就不能去医学院弄点安全的药,万一吃坏了,留下后遗症,你负责?蠢货!”
“我——”
萧成张了张嘴,哼了声走了。
严桑桑憋不住,站在船上掩笑:“夫君火气有些大啊。”
顾正臣转过身看向严桑桑:“你还没发现吗?他们的情报设置,环环相扣,其实就是兵学院里教的那一套!还有这传递消息的手段,也是在兵学院里有类似的案例,这不是声东击西,而是声东击东北,声东击东南!”
“这个家伙拿着我的学问,躲在暗处与我斗,实在可恶至极!若不将此人抓出来,我这个顾堂长不当也罢!”
一次又一次的扑朔迷离背后,阻力重重,甚至连许多痕迹都被清理干净了,这他娘的不正是格物学院兵学院有关斥候隐蔽的法子?
不用说,锦衣卫之所以没找到净罪司的人,甚至连其家眷也找不到,这些家眷必然以其他方式,隐藏到了不起眼的地方,甚至是以合法的方式隐藏了起来!
兵学院教导的是实用的兵阵、兵法、侦查、隐蔽、埋伏等,主打一个保存自我,消灭敌人。
这些法子应该用在敌人身上,比如胡虏、日本人等!
可现在这些法子变了形,改了样,成了某个人手中的刀,对准了自己人,搞起了阴谋!
天亮。
朱榑有气无力地走入教室,见朱棣、邓镇等人都在,还已经开始背诵文章了,只好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拿出一本《矛盾论》朗读起来:“战争中的攻守,进退,胜败,都是矛盾着的现象……战争的结果取决于矛盾斗争的结果……”
声音越来越弱,直到后面,嘴唇都懒得张开了。
朱桢在桌子底下用脚踢了踢朱榑。
朱榑看到唐大帆来了,赶忙精神起来,这个家伙与顾正臣一样,都是不给人情面的。
唐大帆巡看了一圈,刚想离开,内侍刘光便急匆匆走了进来,惶恐的面容一下子撞碎了朗读声,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不等朱棣等人问,刘光便喊道:“齐王速速回府,王妃突然上吐下泻,性命垂危啊。“
朱榑豁然起身:“为何会这样?”
丢下书本,朱榑匆匆出了教室。
站在窗边,一双眼盯着朱榑离开的背影,手中的书被捏得很紧。
朱桢拍了拍朱棣的胳膊,问道:“应该没什么大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