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趔趄了两下,几乎摔倒。
梁音一击得手,立刻起身向屋门方向跑去。陆风平想要追赶,但刚刚迈出一步便失去了平衡,他歪倒在沙发上,痛苦地晃了几下脑袋——看来那一缸子着实将他砸得不轻。
梁音拉开屋门冲了出去。就像当年的狂奔一样,一路向前,不敢回头。她冲下楼梯,冲出了院子,冲上了门外的道路。这时她看到路边停了一辆黑色的suv,三四个男子下了车,快步向她走来。
当看清领头者正是陈嘉鑫之后,梁音的情绪再也无法控制。她“呜哇”着痛哭失声,然后回身指着那院子大喊道:“他在里面!快去抓住他,快去抓住他!”
飞向天空的鸟笼
01
九月十七日,晚上八点十七分。刑警队会议室。
“你怎么样了?”见到梁音之后,罗飞首先关切地问了句。
“没事,我没你们想得那么脆弱。”梁音笑了笑,又反问罗飞,“你怎么样啊?”
罗飞用左手摸了摸打着绷带的右肩,他先是看看梁音,接着又看看身旁的助手陈嘉鑫,说:“本来还得住几天医院,被你们这么一闹,这不就住不成了吗?”
陈嘉鑫挠了挠头皮,像是个犯了错误的学生。梁音主动揽过责任:“飞哥,这都是我的主意,你可别为难嘉鑫。”
两天之前,趁着罗飞住院,梁音和陈嘉鑫共同策划了一次未经批准的行动。他们打着罗飞的旗号,把陆风平从看守所里放了出来。然后梁音把自己当作诱饵,和陆风平来了一次深入接触,陈嘉鑫则带着几个刑警队员在暗中保持监控。没想到陆风平来了个金蝉脱壳,他把陈嘉鑫等人甩开之后,带着梁音来到了郊外的一处秘密住所。梁音被对方的催眠术所控制,形势一度极为凶险。好在她及时看出破绽,化解了催眠术,这才脱困逃出。而陈嘉鑫通过排查道路监控,正好也搜索到事发地点附近。当陆风平捂着脑门追出院子的时候,立即被一干刑警逮了个正着。
这事从流程上来说肯定是违反了警队的纪律,但总算有个好结果。所以罗飞也就是口头上批评几句,并不是真想追究两个年轻人的责任。鉴于梁音遭遇了一场噩梦般的经历,罗飞还特意请来萧席枫对女孩进行了一些心理疏导。
十一年前,刚刚上初中的梁音在晚归途中遭到歹徒袭击,幸亏被一个路过的阿姨搭救。她的救命恩人叫作邓燕,是案发附近小区的住户。当晚邓燕从小路经过时,看到梁音的自行车倒在路边,疑虑之下便进入工地内查看。后来为了掩护梁音逃跑,她以自己为诱饵吸引了歹徒的注意力。梁音化险为夷,而邓燕却被歹徒刺杀而死。
此后梁音便剪去了漂亮的辫子,邓燕送给她的那串玉珠则一直被她带在身边。十一年过去了,真凶始终未能落网,这也成为梁音无法摆脱的一块心结。
最初的寒暄过后,梁音首先切入正题问道:“那家伙招了吗?”
罗飞点点头:“除了你那起案子,他又交代了十二起强奸杀人案。”
梁音惊呼:“十二起?”
“是的。作案手法基本一致,绑架、拘禁、强奸,受害人都是留有长辫子的年轻女性。最后他会杀死对方,然后把辫子剪下来,分尸、弃尸。”
梁音陷入沉默,半晌她瘪着嘴说了句:“是我害了她们。”
“你不要这么想。”罗飞劝解道,“那家伙就是个变态,他对女人的辫子有着特殊的迷恋,你只是碰巧成了他的第一个猎物而已。你要知道,并不是你的辫子刺激了他的犯罪欲望,而是他固有的犯罪欲望首先发泄在你的身上。那是他第一次犯罪,他要找一个弱小的、易于控制的猎物,所以他选中了你。”
梁音却依旧苦恼,她沮丧地说道:“这么多年了,我居然一直没有认出他来。如果早一点的话,他也不可能一直作恶。”
“这也不怪你啊。案发时是夜晚,你根本没看清对方的相貌。至于声音,你当时还小,又那么紧张,记不住也是正常的。而且……”罗飞顿了顿,又道,“我们怀疑他对你的记忆做过手脚。”
“啊?”梁音抬起头来看着罗飞,“什么意思?”
罗飞反问:“我记得你说过,他是当地有名的混混?”
“是啊。这种人学生里都在传嘛,所以大家都知道。有什么问题吗?”
“当地确实有个混混叫陆风平。”罗飞说道,“可我们发现,那家伙并不是真正的陆风平。”
“啊?”梁音愈发糊涂了,再次问道,“什么意思?”
罗飞解释道:“是这样的。因为这次案情重大,我们也联系了陆风平的父亲,把案情做了通报。没想到那边却说陆风平十多年前打架受了重伤,早就是个残疾人,很长时间都没出门了。我们向当地警方做了核实,确实如此。那就只有一个解释,我们抓住的这个陆风平根本就是假冒的。”
梁音愣住:“那……那他到底是谁?”
“我们还没查到他的真实身份。”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梁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