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哑,像是声带被烈火灼烧过一般。
陆风平耐着性子解释:“去工人新村应该往右拐,这条路是往城外去了。”
司机却反问:“谁说我要去工人新村?”
陆风平酒喝得再多,此刻也知道不对劲了。他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凝眉问道:“你什么意思?”
“这是我的车。”那人怪笑了一声,“要去哪里,当然是我说了算。”
“哦?看来你不是出租车司机。”陆风平眯起眼睛,愈发专注地打量着对方。
“当然不是。”那人一直目视前方,看也不看陆风平一眼。
“那你是冲着我来的?”陆风平揣摩对方的来路,一边悄悄拉了一下右手侧的车门把手。他发现车门并没有上锁,但现在车辆正在高速行驶,要想跳下车未免太过冒险。
“你不笨。”那人顿了顿,又赞许道,“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可你是不是认错人了?”陆风平用提醒的口吻说道,“你应该转过头来,看看我的脸。”
“我不会转头的。”那人一口回绝,“我知道你的催眠本领。让你看到我的眼睛,会很危险。”
陆风平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门,带着种小伎俩被人看穿后的尴尬。随后他又自嘲般苦笑道:“好吧,现在我相信了,你没有认错人。”
那人没有接茬,只顾继续开车。
陆风平喋喋不休:“那我能不能问一声,你现在想去哪儿呢?”
那人道:“知道太多对你没什么好处。”
陆风平摊摊手,看着前方的路:“可我总会知道的,或早或晚而已。”
“如果你能在车上睡一觉,那就不会知道了。”
“是吗?但我有点睡不着呢。”陆风平长叹一声,懊恼道,“刚才如果再多喝一点就好了。”
“睡不着的话,我可以帮你。”那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沉稳姿态。
“你帮我?”陆风平笑了,“莫非你也会催眠术?”
“没错。”那人停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是另外一种风格。”
陆风平饶有兴趣地追问:“什么风格?”
“你喜欢侵入别人的潜意识世界,由内而外地控制别人的情绪和思维模式——这就是你们这些催眠师惯用的手法。而我的方法是由外而内的,相对来说要简单许多,也直接了许多。”
“哦?”陆风平兴趣更甚,“那可真得请教请教了。”
那人便直言道:“只要用手臂夹住你的颈部,一分钟之内就可以让你昏睡。”
“那会造成我大脑缺氧——”陆风平咧嘴道,“会很危险。”
“你放心,我下手很有分寸。”那人不紧不慢地说道,“首先我绝不会扼住你的气管,所以你不可能窒息。另外你颈部有两条大动脉,我只会扼住其中的一条,不会让你的大脑受到不可逆的伤害。你会觉得疲倦,然后就会睡上一觉,没什么可怕的。”
“你还真是专业。不过——”陆风平沉吟道,“既然你在开车,你要怎样才能扼住我的脖子呢?”
不管那人是不是出租车司机,他所开的确实是一辆出租车。驾驶位的防盗网将前排的两个位置完全隔开。要想扼住陆风平的脖颈,那人必须下车绕过来才行。
只要车辆停下,就有了逃脱的机会。陆风平在心中暗自盘算着。但他很快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一只手臂突然从后排座伸出来,绕过陆风平的头颅,将他的脖子牢牢地箍在了椅背上。陆风平用尽力气挣扎,但那只手如此地强壮有力,竟难撼动分毫。不消片刻,陆风平便觉得整个脑袋越来越涨,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近在咫尺的凶手
01
九月十二日,晚上六点三十二分。祥馨苑小区。
夏末的傍晚,天色将黑未黑。罗飞来到一幢居民楼前,他看了看楼体侧面的铭牌:十二幢。
没错,就是这里了。
目的地是三单元406。罗飞并没有急着上楼,他走向了不远处的一块空地。这里是整个小区的中心位置,也是居民们的活动广场。
祥馨苑是一片拆迁安置小区,这里的住户大部分都是原东郊方湖村的村民,彼此间知根知底。当罗飞这个外人进入广场之后,立刻就引起了几个好事者的关注。他们纷纷把视线聚焦过来,开始揣摩这个不速之客的来意。
罗飞倒不介意,他停下脚步,目光来回转了两圈,似乎想找人聊几句。这时已有人主动问道:“你找谁呀?”说话者是个六十岁上下的女人,她正坐在花圃边的一张长条石凳上,优哉游哉地休息纳凉。
罗飞走过去坐在长凳的另一端,打了个招呼道:“大妈,您在这小区里住了有年头了吧?”
“那可不,”大妈盯着罗飞上下打量一番,眼神中透出身为主人的自豪感,然后她又用警惕的口吻问道,“你不是小区里的吧?”
罗飞掏出警官证递到大妈面前,介绍自己说:“我叫罗飞,是个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