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
罗飞原以为年轻人再也不会回头,可是刚刚发生的越狱行为似乎又在动摇罗飞的观点。他有些难以捉摸那个人的真实心理,所以他才要向专家求助。
“你觉得eunides还会去找那个女孩吗?”罗飞直截了当地问慕剑云。
慕剑云不答反问:“如果不是的话,他为什么要越狱?你以为他会害怕那个女孩?他只是害怕对方看到他的容貌!”
罗飞无语沉吟。
eunides为什么要越狱?这正是自己在早晨会议上提出,此后一直在追询的问题。这个问题随着阿华的开口似乎有了答案。
阿华曾告诉郑佳:杀害她父亲的凶手已经入狱,但因为证据不足,并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郑佳的视力正在恢复,当她完全复明之后,她必然会到监狱里去寻找自己的杀父仇人,她会牢牢记住对方的相貌,以此保留为父亲报仇的希望。
阿华正是利用这样的预期来逼迫eunides越狱。从既发的事实来看,他成功了。
eunides不惜用越狱的方式来躲避郑佳,因为他不敢让对方看到自己。他惧怕的,并不是郑佳对eunides的寻仇,他害怕的是自己的另外一个角色受到牵连——那个在女孩心中温柔而又知心的朋友。
如果郑佳看到了eunides的真实面貌,那年轻人就再也无法以另外一个角色出现在郑佳面前。这件事情反过有一个推论:eunides冒着极大的风险越狱,即意味着他仍然存有要与那个女孩相聚的幻想。
这其中的逻辑显而易见。阿华正是利用这个逻辑去逼迫eunides,现在慕剑云也认同这个逻辑,只有罗飞仍存有疑虑。
看着罗飞沉默的样子,慕剑云感觉到他的犹疑,便试探着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只是有些奇怪——eunides明明已经选择了他的方向。”罗飞微微皱眉说道,“要继续承担eunides的使命,就必须斩断正常人的情感,尤其是和那个女孩之间。而他还帮助郑佳恢复视力,更应该做好了永不与对方相见的准备。可他为什么又会反复?如此犹犹豫豫,首鼠两端,正是行事者的大忌,他难道不明白?”
慕剑云品味着罗飞的意思——确实也有道理:就像甘蔗没有两头甜,那年轻人也不可能同时在女孩面前扮演仇人和爱人的双重角色。当他下定决心成为eunides的时候,就必须切断和女孩之间的联系。尤其是现在罗飞已经盯住了郑佳,你身为eunides的传承者,怎还能奢望与那女孩继续相处?一个历尽磨难的杀手,不该犯下这样的错误。
片刻之后,慕剑云又斟酌着说道:“或许他改变了呢?”
罗飞目光一亮,立刻问:“怎么改变?为什么会改变?”
慕剑云略歪着脑袋道:“当然是为了郑佳,他不愿再当eunides,他想当一个普通人。”
罗飞摇摇头:“可他刚刚又执行了三起新的刑罚。”
“那些刑罚只是他越狱计划的一部分,并不代表他今后的道路选择。”慕剑云一边猜测一边展开想象,“或许eunides从此便销声匿迹。直到多年以后,当相关的档案再次封存,大部分人已经将eunides淡忘,郑佳心中的复仇之火也被时间的洪流浇灭……也许忽然有一天,他会来把郑佳带走,他们会在某个地方,幸福且永远不被打扰——以那个人的本领,他完全有能力做到这件事情。即便是你——罗飞,你也不可能阻止他。”
“是的,我阻止不了。”罗飞摊摊手说,“我不可能一辈子都盯着那个女孩。”
慕剑云忽然用明亮的目光看着罗飞,换了种语调问:“如果你能够阻止的话,你会阻止吗?我的意思是那个人已经完全放弃了eunides之路,他只想做回一个普通人。”
罗飞愣住了,许久也没有回答。
慕剑云便微微一笑,说:“沉默已经是一种答案了。”
罗飞也笑了笑,神色间却有三分尴尬,三分迷惘。
慕剑云则继续盯着罗飞,像要用目光将对方剖开似的:“你是eunides最大的敌人,但你和eunides却坚守着某个共同的立场——那就是痛恨一切罪恶。你放任邓骅之死,挑起阿华和高德森之间的生死拼杀,都证明了这一点。只是你恪守游戏规则,决不会做出任何超越法律范畴的事情。十八年前,是你创造了eunides;现在,你穷尽你的努力去追捕eunides;但在你的心中,却永远隐藏着另一个eunides——这个eunides被法律的红线紧紧束缚着,他无法扭曲你的行为,但是影响着你的情感。至少你对那个年轻人并不厌恶,你怜悯他,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的欣赏。只要他终止作案,你情愿永远也抓不到他吧?”
罗飞低头聆听着慕剑云的话语,在他的一生中,还从来没有人能如此精准地锲入到他的内心深处。在这样的红颜知己面前,他也不想再隐藏什么,便用最坦然的方式回复道:“我确实不讨厌那个孩子,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