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并没有真的产生这种情绪,因为他知道这些半大孩子已经遭受到了最为残酷的惩罚。
“尹剑,你给大家把情况说说吧。”他吩咐身旁那个刚刚成为自己助手的年轻人。
尹剑点点头,拿起了几页整理好的稿纸。这是他连夜加班赶出来的材料,在新的上司面前,他需要好好地表现一下。
“首先我讲下这段视频的背影。这段视频拍摄于今年的九月十一号,拍摄地点是本市职业学校的高三全能班。视频的拍摄者——也就是最后出现的那个圆脸女孩——在两天之后将这段视频上传到了个人网络空间上。很快视频被好事的网友发现并在网上大肆传播。绝大部分看到视频的人都被其中的内容激怒,对这几个辱师学生的讨伐从网络一直延伸到了现实社会中。据说当时曾有不少网友自发来到职业学校门口堵截这几个学生,各大媒体也纷纷进行了报道。在这种压力下,几个学生先后向受辱的教师吴寅午道了歉,而吴寅午也希望息事宁人,所以这件事情在两周前就渐渐平息了下来。不过吴寅午本人却因此事被学校劝退。”
“学校没有处理学生,反而把受辱的老师劝退了?”慕剑云讶然打断了尹剑的话语。
尹剑无奈地摇着头:“是这样的……现在的职业学校,你也知道,赚钱才是第一位,学生是上帝,老师只不过是个打工者。”
“这也算是教育吗?”也许因为自己就是个从业者,慕剑云显得尤为忿忿不平,“连学校自身都不尊重老师,也难怪学生会这样放肆了!”
“嗯,了解这个情况的人都很气氛。而且那几个学生也没有真心悔过,甚至还辱骂堵截他们的网友,并且在表面道歉的同时对吴寅午进行讥讽。后来eunides在网上进行死刑征集时,就有网友跟贴控诉了他们的恶行。”
“这个情况当时为什么没有引起警觉呢?”慕剑云指的自然是网络上的回帖,现在看来,那里面很可能便隐藏着eunides新的作案线索。
曾日华苦笑了一下说道:“我们留着这个帖子,本来也是存有要引出线索的目的。可自从韩少虹遇刺之后,这个帖子的浏览和回复量便呈失控状态上升。目前的回帖已经达到了四万多条,其中检举其他人罪行的就有六千多条,要想从这里面分析出eunides的下一个作案目标,已经和大海捞针差不多了。”
“可昨天袁志邦刚刚死亡,他正是eunides的‘老师’,这一点很可能刺激到他,使他对辱师的罪行格外敏感。你应该能想到这一点的。”慕剑云瞪着曾日华,对网络信息进行甄别筛选正是后者的任务。
曾日华悻悻地咽了口唾沫,显然不太服气,不过他还是咧着嘴说道:“好吧好吧,是我疏忽了,谢谢慕老师的批评。”
慕剑云撇过脸去,神色却已缓和了许多。
罗飞心中一动,似乎在慕剑云身上看到了某个人的影子:同样的不服输,同样的盛气凌人。她对eunides作案心理的分析确实有一定的道理,但是要让曾日华事前便预测到这样的情节,那确实是强人所难了。
不过曾日华的反应却和当年的自己大不一样。那时候的自己一定会反唇相讥的吧?如果时光能够倒流,自己和她之间能有一个不那么争强好胜,那后来的事情又会怎样呢?
可惜历史却是不能接受假设的。罗飞的心弦略一起伏之后,又黯然回到了会议现场。“好了,切到案件本身吧。”他对尹剑说道。
尹剑操控着投影仪,屏幕上出现了一副血腥的照片:两具尸体倒在装饰豪华的房间内,在他们身下,原本绿色的地毯被鲜血浸染,变成了墨黑的一团。
“这是案发地万峰宾馆的现场照片。死者谢冠龙、阎王即为刚才辱师视频中出现过的那两个男生。其致命创口皆在脖颈部位,伤害手法与韩少虹被害时的情形一致。现场遗留三份‘死刑通知单’,其格式字体也均与以前的案件一致。”在尹剑讲解的过程中,屏幕上的照片不时切换着,有多个角度的死者特写,最后则停在那几份“死刑通知单”上。
“三份通知单,可是只有两个死者?”曾日华抛出了这个疑问。
“那个女孩接到了‘死刑通知单’,可却没有死。行凶者逼迫吴寅午砍掉了自己的一只手,用来换取女孩的生命。”
曾日华把手伸进乱蓬蓬的头发里挠了挠:“这是什么路数?”
“暂时还不清楚,因为在场的两个当事人都还无法接受警方的问询。”尹剑回答说,“女孩因惊吓过度,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吴寅午则刚刚接受了手术治疗,尚处在医院的观察期。根据我们侧面了解到的情况,这次eunides作案的过程大致如下:他通过网络和电话分别与三名学生及吴寅午老师取得联系,自称是报社记者,希望安排双方作一次友好的访谈。他对三名学生许以丰厚的利益报酬,对吴寅午老师则声称能通过关系帮助他恢复工作,正是这些条件使当事人动了心。昨天上午,eunides给吴寅午的银行帐号内打了2000元钱,让后者到万峰宾馆开了房间。几个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