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干的?”吴群举起手电,茫然而慌乱地四下探照。
“别找了!”白剑恶没好气地阻止他,“先把这个假人搬到营地那边去。”
罗飞看了看手表,时间是深夜的十二点三十五分。
假人被搬到了篝火边,赵立文又找来大堆柴火添加到火中,简陋的营地亮堂了很多。
众人围看着那个身着血衣的假人,一时间全都沉默不语,各自沉思着。
周立玮首先打破了沉寂,他皱起眉头,用满是迷惑的目光看着白剑恶:“难道有人一直在跟着我们?”
白剑恶黑着脸不搭腔,看得出来,他的心情非常地不好。
岳东北站在一旁,似乎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他时而摇头晃脑,时而喃喃自语,对别人的对话充耳不闻。
罗飞此刻则蹲下了身,仔细检查着假人及其身上的衣物。假人做得很粗糙,只是大概扎出了个人形,所用的枯枝杂草在丛林里随处可见。衣物上因沾了大片的血迹,已开始板结发硬,同时散发着明显的血腥味。
罗飞用手在衣物上四处摸索着,不漏过任何一个角落。忽然,他似乎有了什么发现,从裤兜口拣出了一样东西,送至眼前端详着。片刻后,他开口说道:“我知道薛明飞的死因了。”
“哦?”这句话立刻引起了周立玮的兴趣,他蹲着凑过来,看清了罗飞手中的东西,“这是……蚂蟥?”
“不错。”罗飞点点头,“虽然只是一具干瘪变形的残尸,这正是盯咬过岳先生的那种大蚂蟥。”
“那薛明飞就是被这种蚂蟥盯咬,以至于大量失血而死?”周立玮豁然开朗,“难怪在他身上会找不到失血的创口。”
“而且肯定是相当多的蚂蟥。这些蚂蟥吸了血,又被杀死碾碎,于是薛明飞的血就到了雨神像里,到了这衣服上!”罗飞一边说,一边站起了身,把蚂蟥递到白剑恶眼前:“白寨主,你不看一看吗?”
白剑恶却不为所动地“嘿”了一声,说道:“蚂蟥,这我早就知道了。”
罗飞先是一愣,随即心中了然:是了,是了!那天祭拜典礼之后,白剑恶一定会检查雨神像的机关,那里多半也能找到蚂蟥的残躯。
却听白剑恶又咬着牙说道:“薛明飞怎么死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到底是谁干的?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周立玮在一旁点点头,沉吟着说道:“浴血的神像,剥皮的活蛇,穿血衣的草人,他的手段倒是越玩越玄虚了。”
“什么?”一直自顾自思索的岳东北突然一激灵,“你说什么?剥皮的活蛇?”
“你刚才没看到吗?”周立玮撇了他一眼,“被白寨主扔到火里去的那条蛇,是被活生生剥了皮的!”
“我知道了!我知道‘他’在干什么!”岳东北兴奋地大叫起来,“哈哈哈哈,融古通今,我真是个学术奇才!”
他的笑声实在与此时的气氛格格不入,白剑恶冷冷地看着他:“那你倒说说,他在干什么?”
“这是一种象征,更是一种警告,复仇的警告,来自那被封存已久的可怕力量。”岳东北说到这里,故意停住了口,显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周立玮颇看不惯他这般姿态,很不耐烦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什么象征?你赶紧直说吧。”
岳东北带着诡异的笑容,一字一顿地吐出四个字来:“剥-皮-揎-草!”
“什么?”罗飞没有听明白,其他人也都是面带迷惑。
“这是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发明的一种酷刑。”岳东北解释到,“就是把犯人的皮整张剥下来,然后在人皮里填上稻草,用竹竿挑起,示众立威。”
此情此景中,忽然了解到如此残酷的刑罚,众人全都情不自禁地低下头来,看着脚下那个枝草扎成的假人,心中阵阵发悸。
剥了皮的蛇,填着草的假人——剥皮揎草!这些怪异行为所要表达的真的就是如此恐怖的涵义吗?
片刻的沉默之后,周立玮向岳东北质疑道:“朱元璋的酷刑。这和你一贯宣扬的那套恶魔理论又有什么联系呢?”
“你现在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岳东北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回答,“剥皮揎草的酷刑是朱元璋首创的,但并不意味着只有朱元璋用过。李定国也是这种酷刑的偏好者之一,而且在李定国军中,剥皮揎草的刑罚有着特定的施加对象,就是那些卖主投敌的叛徒。”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岳东北突然加重了语气,同时翻起眼皮看着白剑恶,显然是有所隐喻。
罗飞心中一动:白剑恶等人的先祖都是李定国的部属,李定国兵败身亡时,这些人没有力战,而是选择了投降清兵。
白剑恶的眼皮蓦地跳了一下,然后他定神压住情绪,阴着嗓音说道:“岳先生,你觉得我们对你说的这些东西会感兴趣吗?”
岳东北“嘿嘿”一笑:“别人感不感兴趣倒也无所谓,只是白寨主你,还是要格外留意才对。”
白剑恶变了脸色:“你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