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更包括精神的层面。他带我参加各种有益的活动,广泛培养我的兴趣爱好。后来,他还让我服用一些药物,他说是维生素片。服用了这些药物后,我的睡眠变得踏实了,梦出现的次数也少了。我渐渐明白,父亲是想帮我屏蔽掉心灵深处的某些东西。
可梦境中的那个场景已经深深地烙在了我的脑海中,在夜深人静或者独处的时候,它便会出现,一次又一次地折磨着我,让我痛苦不堪。为了不让父亲担心,我把这些情况都隐瞒了起来,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再也不提这个话题,我父亲也渐渐宽心。后来我结识了我的女友——叶梓菲。我们非常相爱,父亲也对她宠爱有加。我们的生活看起来无可挑剔,可我却始终没有摆脱心魔的纠缠。
上个月,我父亲意外地遭遇了车祸,不幸离去。在整理他的遗物时,我发现了那封信。你猜到了什么?对,时间上看,这封信的发出时间和我父亲写信的那晚正好相差十天。再结合信件的内容,这显然是对方给我父亲寄来的回信。这封信的背后自然也隐藏着我苦苦追求的答案。
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虽然我女友极力反对,但我还是根据信封上的邮戳找到了黄坪县,然后又跟随你上了岛。我很爱我的女友,平时对她言听计从,这次我宁可和她短暂的分开,也一定要来到这里,因为那个梦实在已经折磨了我太久,也许只有彻底地解开它,才能让我从那种恐惧中解脱出来。”
说到最后,蒙少晖绞着双手,显得非常的痛苦。这种痛苦同时包含了对女友的思念以及那可怕梦境造成的影响。他正处于一种矛盾的复杂心情中。
罗飞静静地听完,然后首先提出了自己最为关心,也是最为不解的一个问题:“恐惧,你一直强调那个梦境给你带来的恐惧,可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恐惧,或者说,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蒙少晖的目光游离着,他的眼神中透出一丝茫然的悲哀,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站在无尽黑夜中的那种感觉。
“害怕什么?”他喃喃地说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的,你能描述出来,别害怕,告诉我,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罗飞用一种尽量柔和的声调引导着,可接下来的发生的情况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蒙少晖突然站了起来,挥舞着手臂激动地叫喊着,随即他又颓然坐下,用双手捂着脸颊,几乎是呜咽地恳求道,“请你不要逼我……”
罗飞注意到泪水正从这个年轻人的指缝中渗出,在这种情况下,谈话显然无法继续了。罗飞不再说什么,只把双手轻轻地搭在蒙少晖的肩头,这个动作给了对方很大的安慰,他的情绪也逐渐安定下来。
恐怖的死者
夜色渐浓,寒意袭人。
岛民们大多已进入了梦乡。罗飞趟在床上,虽然屋里没有开灯,但他眼睛却睁得老大。过去的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得好好地把思路理一理。
一起火灾和一起不正常的死亡事件,原本看起来并没有多少出奇之处。可突然出现的怀抱婴儿的女人却给整个过程蒙上了一层诡异的色彩。周永贵的目击、鬼望坡的传言、蒙少晖的梦境,这三者无论是时空还是逻辑上,都没有任何可察的联系,这个神秘的身影却频频出现,这其中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罗飞又想起了在南明山度过的第一个夜晚,同样的漆黑寒冷。那个夜晚后来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把他一步步地拉入了致命的危机中。
那么今夜,又会发生些什么呢?
在一片纷杂的思绪中,罗飞的意识渐渐模糊,倦意将他带入了梦乡。
夜晚似乎平安地度过了,当罗飞再次睁开眼睛时,正看见清晨的第一缕曦光从窗户缝中透射进来。他坐起身,活动了几下筋骨,然后穿衣下地,准备到院落中去呼吸几口一天中最新鲜的空气。
忽听院门“喀”地一声,似乎被粗鲁地撞开了,然后便有人急匆匆地奔入了院子。
“干什么?冲家呢?”孙发超满含责备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
“孙叔,市里来的罗警官是住这儿不?”来人的语调有些慌张。
罗飞连忙推门出来,认出闯进院子的正是周永贵店里的那个小伙计。他心里“咯噔”一下,预感到不妙。
果然,小伙计哭丧着脸,报告给他的正是自己最为担心的结果:“罗警官,金村长让我来找你,你快去看看吧,我们家老板,他……他死了!”
罗飞立刻让小伙计带路,向出事地点赶去。一路上,小伙计向罗飞讲述了相关的一些情况。
昨天一夜,周永贵都没有回家。郭桂枝的情绪从愤怒经由担忧,最终变成了焦急。天刚蒙蒙亮,她便把小伙计叫了起来,两人顺着山道村寨,一路搜寻下去,终于在鬼望坡下的山路上发现了周永贵的尸体。平日里风火咋呼的郭桂枝一下子乱了方寸,只知道痛哭哀嚎,还是小伙计先后找来了村里的大夫和村长金振宇,然后又在金振宇的吩咐下,来到孙发超家中,把情况告诉了罗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