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既然已经明着说出口,说话的人又是他得罪不起的身份,钱总只能闭紧嘴巴,自己吞掉这个哑巴亏,眼睁睁将到手肥美猎物拱手让人。
只是到底还是见不得明维好过,临走以前他还不忘出声膈应道:“长得虽然好看,也不知道干不干净,沈总可别被他装出的样子给骗了。”
沈三这才看见明维脖颈后露出来的痕迹,很明显是被人在床上弄出来的。他非但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倒对明维这副自然坦荡的神色另眼相待起来。
与其耐着性子去哄那些清纯小男孩,他更加喜欢找明维这类干脆直接的类型。原本只是对明维感兴趣的沈三,这会儿看着他那截露在衣领外的修长脖颈,倒是平白无故生出了点其他的心思来。
和陆封州往洗手间里走两步,他回过头来叮嘱明维:“你到外面等着别走。”
明维应声停留在门外,没有立即离开。
约莫两三分钟以后,沈三步伐从容地从里面走出来,停在他面前,看着他没有说话。
对上他意味深长的视线,明维主动开口道谢:“谢谢沈总。”
“你叫李维是吧?”沈三略微颔首,抬手撑在他身侧墙上,“我帮了维维的忙,维维打算怎么谢我?”
明维面色不动如山地问:“沈总想怎么谢?”
沈三低头往他面前凑了凑,指腹不轻不重地从他脖颈后抹过,语气里逐渐染上暧昧:“依我看的话,不如就以身相许吧?”
明维抬起眼眸来,佯作听不明白道:“沈总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随时都可以叫我。”
沈三的脸色晴转多云,捏住他的下巴话语直接:“我让你跟我上床,你别给你我装傻。”
明维没有说话,视线却不着痕迹地越过他,朝他飞快地看了一眼。
注意到他的不专心,沈三捏在他下巴上的力道微微加重。
明维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他脸上,平静镇定的脸色却瞬间垮为胆怯与惊惶,浅褐色的瞳孔里蓄满了名为害怕的情绪。
沈三看得满脸惊异,倒不是他没见过明维这样会变脸的人,只是以他沈家人的身份来说,平日里也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这样毫不避让地戏弄他。
紧接着,他就听见明维可怜示弱的嗓音在自己耳边响起:“沈总别这样。”
伴随着他话音落地的,是陆封州从洗手间内走出来的脚步声。
明维将求救的目光巴巴地投向沈三背后的陆封州。
后者抬眼朝他们瞥一眼,想到明维脖子上还未消失的痕迹,最后还是出声叫沈三道:“还不走?”
原本兴致就被消磨得所剩无几的沈三,在陆封州话未出口前,就将手从明维脸边拿开了。但他显然没有料到,陆封州还会管他的闲事。
他转过身来,余光在明维和陆封州中间转了个来回,并未发现这两人有任何异常。沈三什么都没说,率先朝宴厅的方向走去。
陆封州落后于他两三步,走出几米远后,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自己身后的明维道:“跟着我干嘛?”
明维神色恭敬乖巧地答:“陆总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叫我。”
此前在宴厅里看到熟悉的背影,还以为仅仅是身形相似而已。他没有想到,明维真的会出现在这里。
陆封州不置可否地转向他,视线轻飘飘地落在他的后脖颈上,“脖子上的痕迹不处理就到处乱晃,你是唯恐别人都看不见吗?”
明维抬手摸了摸脖子,下垂的眼尾沾上可怜的意味,“创可贴被钱总撕掉了。”
说到底是自己留下的印记,也不能由着对方这样出入宴厅,陆封州神色顿了顿,冷淡吩咐他道:“你去露台上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