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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蛇(1 / 2)

妈妈给璟买的帽子,被她抱在怀里。她连澡都没有洗,就躲进了床帘里。不会有人问她怎么了,反正她一直是这么古怪自我地活着。黑猫的阴影虽然不会持续蔓延,这个年纪的人比老年人更健忘,但璟依旧不会有交心的朋友。

她这样的人能交到什么朋友呢。只有妈妈给她买的这顶破旧的帽子。当这顶帽子掉进黑暗的河水的时候,璟也想过就不要它了。就让往事随着黑暗的河水流向时间的漏洞。然而,它最终还是被冷杉捡起来,并且交还到她手里,清洗一新。

也正是因为他捡了起来,又近乎固执地一再塞进她手里,才给了她在此刻这种夜深人静时分的一丝安慰。她好像被妈妈抱着。

有人轻轻走到门边。

钥匙插进锁孔,室友都已睡着,锁芯被转动,室友的鼻息低低的,门锁被打开,室友连翻身都没有翻一下,门出现了一条门缝,像是有一条蛇游了进来。

璟能听见,并且听得很清楚,她透过两片床帘当中的空隙看出去,并不能看见什么。只是她攥紧帽子的手在瑟瑟发抖。毒蛇什么都做得出来。他能剁下那个发帖人的手指,当成礼物送给她。也能杀死一只黑猫,当做警告送给她。他就是要她与世隔绝,如履薄冰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他要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已经剥削了她六年,使得她原本就脆弱的心灵,越加对明天失去兴趣。这不能说不是他对她的报复。

可是,她大概是变了的。一朵行将枯死的花,忽然抬起头,会让阴暗处的毒蛇感觉不快。他知道,她变了。而这正是他不允许的。

璟静静听着,什么声音都没有。也许,毒蛇已经走了。她悄无声息地拉住床帘,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帘子,伴随着一阵风的,是空空的床前。没有人站在这里,室友们也还在睡。

璟呼出一口气,额上渗出了汗,她苦笑着,看着床尾的窗户里透进来的月光,听着对床室友轻微的打鼾声,感觉回到了现实世界。是她神经过敏了,毒蛇没有来,他大概也不会再来。

口渴。因为害怕要上厕所,她不敢喝水。想来也可笑。璟坐起来,伸出脚去找她的拖鞋,地上很黑,她借着月色辨认,一只鞋子在床前,她穿好了,找不见另一只。她在暗中看了看,怀疑被室友不小心踢进床底。璟蹲下身,往床底一看,忽然被剧烈的恐惧给冲击得尖叫出来。

床底有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看着她。正如以往在那个逼仄的家里,每逢双休日,毒蛇回来,也会在深夜里这样看着璟。

可是璟不想吓到室友,她捂住嘴,把剩下的尖叫吞下去,她跌坐在地。“变、变态……”她哆嗦着,往后退。却被毒蛇捉住一只脚踝。毒蛇缓缓从床底爬出来,像一种爬行动物,有着穴居动物般散发幽光的眼睛。他把璟拽起来,摁进她的床帘里,随即倾身压住她。璟的环饰开始剧痛,是毒蛇在拽那个钉。他一点不顾她的痛楚,似是要把这颗钉子给生拽下来。他的手掌闷住璟的呼吸和惊叫,下身钳制住璟挣扎的双腿。她毫无还手的力气,只能任由眼泪淌下。

忽然,毒蛇放开了拽钉子的手,在璟的枕头底下摸索,摸到了她的手机。璟还不及反应,就看见他在检查她的联系人。璟的联系人只有一个,就是毒蛇。可是他看了一会儿,忽而把手机转过来,给璟看,在毒蛇的号码下面,还有一串号码,没有写名字。璟的心狂跳起来,她意识到,这是冷杉趁她睡着的时候输入的号码,她自己都不知道。

毒蛇笑了笑。

璟皱着眉,想要去抢回手机,却被毒蛇钳制得死死的。他摁下了通话键,电话,是打给冷杉的。

四周太安静了,听筒里传出的通话音十分清晰,嘟,嘟,嘟。

不要接。不要接。冷杉,不要接。

嘟……

“喂?”

然而,冷杉接起来了。听见他的声音,璟感到一阵无与伦比的委屈。眼泪一瞬间就淌得更加汹涌,全部淌进了毒蛇的手掌中。毒蛇注视着璟,把电话放在耳朵上,屏幕的光把毒蛇的脸照耀得半明半暗。

“璟?”

冷杉出声确认,却没有等到璟的回应。然后,电话那边也安静了下来,可冷杉并没有把电话挂断。他似乎察觉到事态有些异常,沉默着,却传递出一种紧绷。

毒蛇从头到尾没有说话,他听着冷杉说出的那个“璟”字,眼神变得更加阴冷,他把手机放在璟的枕头上,话筒对准了璟的嘴,然后用力地拉拽着璟的环饰,一边轻咬着璟的耳朵,牙齿咬住她的耳环,同样拉扯着。

很痛,很不舒服,她在流血。

而比起这些身体上的疼痛,被一个像蛇一样的哥哥压在身下,被他湿漉的舌尖舔着颈项,感觉到他皮肤光溜溜地如蛇皮一样,璟的心里备受折磨,屈辱、诡异、绝望。

暗夜将无限长,只要毒蛇还存在一天,璟的白昼就不会来。

妈妈的自杀,被璟刺穿胸膛倒在血泊中的男人,替璟担下罪名的妈妈,被璟杀死父亲的毒蛇。所有一切纠缠在一起,璟不知不觉间痛苦呜咽着,这些声音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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