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松旖问:怎么试?
敖宴露出了一点看好戏的神色,虞长乐吸了口气,活动了一下手腕,运了下灵气,一拳砸了下去。
灵力流光溢彩,有若实质般集中到他的手中。他又往下一按。
地面震颤,动静一时连外面的崩塌声都盖过去了。
绿松旖是第一次见这种架势,不由得惊呆了:要是这里塌了怎么办?我们就被埋起来了。
顾不得那么多了,而且我有控制力道。
绿松旖看虞长乐手腕纤细,整条手臂看起来也没多少肌肉,人也是纤长貌美的体态。但这看似轻轻的一拳,以他为中心的地面呈现蛛网的形状飞速向四周蔓延开来。
这让他简直说不出话,心说中原人真是深不可测。
此起彼伏的碎裂声响起,虞长乐一跃而起,离开了蛛网中心。愣着干什么?敖宴道,绿松旖恍然回神,木着脸也跳开。
地面如流沙漩涡一样轰然往下坠,很快破开了一个大洞。虞长乐拍拍手上的灰:试对了。
绿松旖无言以对。
敖宴是早就知道虞长乐人小力气大,而且大得离谱的。原本是比不上敖宴的,但经过桃花窟一事后,就已经反超过去了。
毕竟孤徘徊战台上的战斗,大都不靠灵力。
虞长乐探头看了下,看见洞口处冒出熟悉的蓝色荧光。
一炷香后。
这里和上面的溶洞一模一样!
绿松旖惊叹,赤鬼城原本就有两层吗?
虞长乐仰头看一眼,没有说话。天然形成的秘境,往往鬼斧神工,出现任何奇异绚烂的现象都不奇怪。
映入眼前的巨大溶洞,仿佛是头顶上那个溶洞在镜子里的倒影。雪白晶莹的石钟乳上下贯穿,在这里耸立了千万年。死藤和蓝光遍布其间。
石钟乳在中央汇聚,如冰雪的瀑布。唯一不同的是,这座冰雪宫殿里遍布着血迹。
血痕以中央石瀑为中心,涂抹出了一个庞然大物的阵法。繁复的图案和花纹看得人目眩,诡异而华丽,阴气森森,血腥扑鼻。
按理说这血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了,早该变质发黑了。但它们还是新鲜血液的颜色,仿佛下一秒就能流淌起来。
这是什么阵?你们认识吗。绿松旖问。
虞长乐摇摇头,敖宴道:画下来,去问先生。
他们只知道沈厌在研究把人和妖血脉转换的禁术。但这个阵的出现,却告诉他们,沈厌的目的绝不止这一点。
二人临到高处,把这个复杂的大阵描绘了出来。
咦?那是什么。虞长乐把纸收起来,就看到石瀑也就是阵法的中央,有一个人为开凿出的孔洞。就像石塔的神龛一样。
都到了这里,要他停下好奇心是不可能的。虞长乐招呼二人,御剑飞到了孔洞处。
孔洞被修葺成神龛形状,中原风格。里头摆着一样雪白的东西,一臂长,晶莹如雪,一节一节的,微微弯曲。覆盖着一层微弱的灵力。
虞长乐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这一路经历过的所有事情,他都没有这种感觉,可现在他心里却油然升起一种毛骨悚然,凉气仿佛从他的脚底贴着脊骨窜到了后脑。
绿松旖没认出来,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一段脊骨。虞长乐轻声道。
敖宴道:压阵骨。
绿松旖一路来也见了不少尸体,他有些困惑于二人脸色大变,咽了下口水道:只是一段骨头?很特别吗?
虞长乐扫了他一眼,这段脊骨上附着的熟悉灵力更加让他心生恶寒。
这是沈厌自己的脊骨。
首曜之信
什么?绿松旖反应过来, 脸色也变得不好了,看向脊骨的眼神也变得惊惧起来, 怎么可能?那他还是活人吗?
没有人能缺了脊骨还能活下来。
想什么呢。敖宴嘲笑道, 这不是真正的他的骨头,是他的仙骨。
绿松旖嗯?了一声, 目露疑惑。
我们说灵师修灵,修的就是灵骨。在灵门里,灵骨也被称作仙骨。一个修者的灵骨最先从脊梁而生, 所以以脊骨处灵力最纯、最重。
虞长乐抿了下唇, 剥离灵骨,比剥除真正的脊骨还要痛苦,也同样会危及性命。
他隔空点了点那雪白的骨梁, 这一段灵骨里凝聚的灵力修为, 多得吓人。
原来如此。绿松旖抖了一下, 他是自己把灵骨剥出来的?
绿松旖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 觉得不寒而栗, 什么人会这样折腾自己?他为什么非要用自己的?
脊灵骨如此重要, 所以它也常常被用来做压阵骨。越是修为高的活物取出的脊灵骨,所能压的阵就越高级。
当然, 这种类型的阵法都很邪门,书院是不会多教的。虞长乐想想把一个人的脊梁骨活生生地抽出来,就觉得胆寒, 更别提还是自己对自己下手。
虞长乐对沈厌的评价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