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就快到了,他会先和这条龙一起去找破解契约之法。
敖宴被他一靠,僵硬了一瞬,缓缓放松下来。他道:你没来过人界?
嗯。我以前住在碧落山,是蜀州的一座山。十九岁之前我一直待在山上,和师祖师父待在一起。我只见过两次人。
敖宴敏感地:你师祖和师父不是人?
这话听着像骂人,但问和答的两人都毫无自觉。虞长乐点点头:他们都是妖,我是他们捡来的,师祖说我是被山民丢弃的婴儿。他是在溪边捡到我的,溪水里有鱼有虾,所以叫我虞夏。
这名字真够敷衍的,敖宴心道。你的门派叫什么?
虞长乐道:无名派。
敖宴:真是如出一辙的敷衍。
仿佛看到敖宴心中所想,虞长乐哈哈道:我师祖说,名字这种东西只是代称,不必用功。我给你说说碧落山吧。碧落这个名字,是碧叶之落
阿蓝耳朵抖了抖,睁开了眼睛,却没有制止虞长乐往下说。他本来就是个话特别多的小孩,奈何碧落山没什么东西能听他说话。这些不能透露给普通人,给龙二太子说说,却是没什么问题的。
敖宴听虞长乐说碧落山,说画符学阵,修灵打坐,玩水玩泥巴,摸鱼摸虾,满山疯跑,坐在树梢上吹叶子,躺在屋顶上看着漫天星河胡思乱想,和来做客的妖怪聊天。
不知道为什么它们有时候听我一个问题就会笑半天。虞长乐道。
敖宴良心毫无负担地:那是它们有傻。好险把有病两个字吞进去了。
哈哈!什么所见略同。虞长乐道,所以那个山羊妖再笑我的时候,我把它的胡子和眉毛打了个蝴蝶结。
我师祖喜欢喝酒,小时候有次我往他酒里掺水,被他发现了。虞长乐笑嘻嘻的,后来他告诉我那是百年才出一缸的名家酿,他拿着钓竿追了我三座山。
敖宴道:敖战揍我打断的海蓟条都有一箱了。
两个劣迹斑斑的人默契地对视一眼。敖宴翘起二郎腿,转过头继续听虞长乐讲述。他注意到,虞长乐提的都是师祖,却不提他的师父,教授他的人也是师祖。
外头和阿蓝一样的妖怪朋友们不常来,年这种时间单位对于它们来说,实在是太短了。碧落山的妖怪大都也有自己的事。和他住的师祖平时是笑呵呵的小老头,喝完酒之后唉声叹气,会给小虞夏讲一些听不懂的话。
他教我认字念诗,什么被褐怀玉,什么侠义,肝胆相照、两肋插刀、人面兽心,比翼双飞、神仙眷侣,情深不寿、木秀于林
虽然听不懂,但是虞长乐还是全记在心里了。
山中事虽乐趣无穷,但做得多了也十分无聊不如说,是孤独。
师祖有次喝醉酒说漏嘴,提到山脚下小镇的一种酒很好喝。我才知道碧落山下还有小镇。但是因为师父和师祖设了结界,所以我从未下过碧落山。
虞长乐铁了心要偷溜下山,可绞尽脑汁,也只误打误撞地闯出去过两次。
我试了一年,终于突破了一次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