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的,她们经常一起结伴,去城隍那边报告偷婆子出没的情况。
偷婆子是像蝙蝠一样的东西,会来吸小孩的阳气。床头婆婆就在晚上守着小朋友,很多床头婆婆手里都有一个扇子,专门用来对付偷婆子的。
现在家里所用的现代家具,就没有床头婆婆了,不过偷婆子也进不了城市。城市里到处都是电线,那东西和雷击的威胁是一样的,偷婆子只要靠近就会以为老天要劈它。
接下来的经历,我的记忆非常模糊。这趟火车的车厢不多,直接就冲上了天,飞得非常高,我感觉几乎都超过了星星。有整整一段路,我们都是在星星的上方行驶的,期间大概停了四五个站。
我隐隐约约记得,有一站在水底,是一座沉在水底的小庙,在一个水库的底部。当地人因为每年都往水里投东西祭祀,所以小庙里的神仙还在经营,那个站点的四周全是一米多长的大青鱼,密密麻麻的,有上万条。我以前以为只有海底有这样的美景,没想到水库的底部也有。我们走在水里,犹如走在空气里一样,没有什么区别。鱼在我们周围不停地环绕,有一种清冷的美感,附近唯一的亮色就是大红色的小庙,在水底很是惹眼。
还有一个站点很正规,是一个上世纪50年代的月台,应该是废弃掉了,建筑上全都是爬山虎。但我此刻看过去,那些建筑却非常繁华,所有的爬山虎上全都是灯,张灯结彩的。车站后面是吊脚楼,灯火通明,犹如一个小镇子,但一看就不是人住的镇子。在所有吊脚楼的尽头,有一座巨大的建筑,我称它为吊脚楼祖宗,几乎可以说是一座吊脚宫殿了。那个地方更加明亮,据说这里的管理神是高山族的大山神。
其他的我就记不清楚了,最后一点有趣的记忆,就是那趟黄色火车的乘务员。它是一棵东北人参,讲东北话,梦想是去海南发展,还在努力积攒功德。它对闷油瓶特别亲切,一直给他送饮料。
回程的火车,我完全没有印象了。等我最终醒过来,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恍惚间觉得自己坐了一晚上的火车,整个人还在晃荡。
我努力坐了起来,意识到刚才自己果然在做梦,这个梦真的很好。但我是怎么回来的,我不是在山里吗?一时间,现实和梦揉杂,让我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雨村笔记 田园篇(12)
这个梦很长,我最近时常做一些很长的梦,其中有不少都光怪陆离的。我也和别人聊过,对方表示:如果生活没有过度聚焦,梦就会比较离奇;如果非常聚焦,那么梦会和现实有很强的映射感。
人的潜意识如同一个探照灯,它几乎会记录下眼睛看到的所有东西,并存放在大脑深处,由本能来处理。所以如果我梦到了黄鼠狼建筑队、土地爷、大树里的傩庙、火车,那么我在最近的日子里一定看到过这些东西,只不过那个时候,这些东西都在我的视线边缘,我并不认为自己看到了它们。
余光扫到的素材,变成了这个梦境。
我把梦里的一些画面涂涂抹抹地画下来,画的时候,记忆已经有一些模糊了。比如说,那个在水底青鱼群里的神仙,我就记不起来它的脸了。
吃早饭的时候,我问胖子昨天到底怎么了。胖子告诉我:昨天我在山里折的那棵枝丫有毒,虽然闷油瓶阻止了我,但我手上还是沾到了,没弄干净就喝了第二根枝丫的汁液,结果就中毒了,闷油瓶把我单肩扛回来的。
我想找闷油瓶问问那是什么植物,结果没看到他,胖子说他是锻炼去了。我转了一圈,就看到摔跤吧妈妈穿着一身运动服,非常拘谨地坐在客厅的角落里。
我看了一眼胖子,胖子就说:“那块地我拿下了,但我昨天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在三坊七巷的路中间上厕所,上完了还冲不掉,大家都来帮我,研究怎么把东西冲下去。我就觉得啊,我心里这口气下不去。”
“所以呢?”
“所以我觉得你之前那个办法还是有可取的地方,你想啊,这块地虽然不便宜,但和开ktv比起来,能撑多久?接下来他们的家事不会少,那么她儿子逼她卖房子,你买不买?我的意思是——这事儿非得在她手里解决。”胖子说着,就看了看那阿姨:“阿姨,你也想让你儿子变好对不对?”
阿姨点头,胖子就说:“您放心,说起来您可能不信,人的信心有一半来自于自己的肌肉含量,虽然您年纪已经偏大了,但咱们的目的也不是打职业联赛对不?只要您能拿出自己干活的勤快劲来,您儿子很快就会变得非常孝顺了。”
阿姨显然根本不明白,只是说道:“是是,地卖给你们了,你们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和你们说。我知道这个地卖贵了,我可以来你们的店里帮忙,只要管饭就可以。”她的口音很重,我都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意识到,两人聊的根本不是一件事情,她可能以为胖子觉得地贵了,让她过来帮工。
胖子招呼阿姨一起吃早饭,阿姨很快就吃完了,并且非常快速地把碗收了去洗。我看着她洗碗的佝偻背影,想起了当年黑瞎子给我拍的一组照片。
那组照片让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