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说不清这种心绪是什么时候产生的。
一种直接又突兀的欲望。
想和方宣做爱。
在风声乍起时,在他出现在门外时,在他朝自己走来时,她想到了他的表情,看到了他的脸,自然而然就出现了这种情绪。
忽然方宣面色大变,他抱住方宁朝后一滚,巨大的惯力使两人同时摔倒在地上,方宣后脑勺磕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方宁后知后觉看到方宣的脸颊被子弹擦出一道血痕,她立马翻身,朝不知何时抱住猎枪朝自己开枪的福全胜打出手枪里最后一发子弹。
子弹迅速穿过了福全胜胸膛,手枪的后坐力震得方宁虎口生疼。
她心中生出一股后怕,在她忘情与方宣耳语时,福全胜竟然偷偷拿起了猎枪想要治她于死地!
在那一枪过后,所有人都被惊住,外边有几名特警冲了进来,赵潜止住他们的前进,神色凝重看着方宁手中的枪,忽而看到低垂着头的陌生表姐姜语,决定把这件事瞒下来。
方宁打向福全胜那枪击中了他的右胸,这次福全胜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他连猎枪都撒了手,呼哧呼哧的喘气。
也是,像这种前半生走在黑暗线里的人,哪有那么容易就被拿下。
方宁从地上爬起来,甩开方宣想要给自己检查的动作,她暴怒着踹向福全胜的头颅以及胸膛,直到把人踹的近乎没气了,才停下动作。
赵潜惊诧于方宁的残暴,但跟在她身后的方宣眸色漆黑,就这么默许着妹妹对福全胜的暴行。
在来到g乡前,方宣抱有杀死福全胜的想法,但被赵潜阻拦了,姜语的资料除开方宁、沉倾辰在桂花口中得知,赵潜并未有透露给其他人的想法。
姜语的过去是肮脏的、不堪的,是痛苦的。
方宁终于报复够了以后,赵潜对身边的人吩咐了几句,马上有人带来几支针剂,给福全胜打了下去,只见这躺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血人,迅速焕发了生机。
方宁正色看向这屋里拥有最大权力的人,赵潜也取下了头盔,头盔下是张肆意风流的俊俏容颜,一双不笑也带三分情意流转的桃花眼戏谑的看着方宁,警告道,“要是李迪伦还想在国内发展他的电影事业,你手上那东西还是好好收起来在国玩。”
方宁把手枪递给方宣,自己来到福全胜的沙发坐下,翘起二郎腿,下巴点点姜语,“只这一次,为了将功赎罪,那账本就交给你了。”
方宁用今天晚上的第一次交易做了第三次交易,她要把姜语承诺给自己的账本交给赵潜,也是这次事件中最合适给贪污链治病的“主刀医生”。
姜语看出了方宁心思,忍不住笑了,她把福全胜的老式账本交到赵潜手中,赵潜翻了几页,面色沉重。姜语把账本拿回来,原来这账本已经全被涂黑,最直接的证据被毁了!
“我……我还有用……我全部记得……”福全胜扯着嗓子断断续续的喊着。
在入狱那几年他能用这些把柄换来更好的生活,现在也想用同样的手段换来求生的机会。
方宁面色不变,这里还有最恨福全胜的人呢,那个人绝不会让福全胜舒舒服服脱罪。
果然,姜语怀中一直抱着的相框不仅仅是一张照片而已,姜语来到沙发旁,用壁炉旁割野兔肉的小刀划开定在表面的保护膜。
相框里的照片是偷拍的,照片里的女人烫着大波浪卷,阳光在镜头前产生了一圈光斑,衬得照片里的主角如梦似幻,不似凡尘中人。
福全胜看到相框被划开,照片被划烂,在相框里藏着无数写着他犯罪证据的纸张,崩溃的发出野兽临死前的哀嚎声。
赵潜满意的称赞,“好手段。”
随后拿出手机,调出姜文英的照片给姜语看,赫然与相框内的女人是同一张脸。
姜语愣怔道,“你是谁?”
赵潜说,“按照辈分关系,我是你的表弟。”
姜语捏着相框边缘,鼻音浓重,“表弟?”
赵潜说,“是,表姐,你应该跟我回a市,你真正的家,你的大姨,你妈妈的姐姐,正在家里等你。”
姜语努力勾出微笑,眼泪无法自抑,“好,我要带妈妈一起回去,至于福全胜……”
赵潜刚想告诉姜语,福全胜此时所受折磨不及她们母女万一,与姜语闪烁着灼灼恨意的眼对视,噤声了。
姜语比他更懂得怎么做。
曾经的伤痕无法抹去淡化,但她可以把那些绝望的日夜还给福全胜,她可以走向崭新的未来,看姜文英为她讲述过的大而宽广的世界。
姜语等人在今夜就离开了g村,她离开前去肺痨鬼家里拿回了饼干盒里的字帖。姜语的母亲在那年被g村的人烧成了一把灰,至于骨灰藏在哪里不重要,姜语可以带着它离开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而肺痨鬼和福鹏,没有人可以要求受害者还要对曾经残害压榨她的人保留同情心。
“其他人呢?那些在模糊不清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