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清楚这些银子的去处,嘉平帝不放心,那几乎是必然的。
朱元立即抬头看着楚庭川,知道楚庭川恐怕下一个任务就是查探清楚这些银子的去处,她忍不住有些担心,皱眉道:“就算如此,可以用刑,逼英国公吐露,这世上也不会再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些银两的下落,更清楚将用去什么地方了。”
这事儿听着就知道是一件极大的事,只让楚庭川去,楚庭川要忙到什么时候尚未可知,而且必定危险重重。
朱元是不愿意让楚庭川再冒险的。
从前是立足未稳,所以一定要竭尽全力发光发亮,叫人看见他的光芒。
可是现在大局已定,楚庭川反而只该守成,不能再处处凸显自己,否则以嘉平帝的度量,未必还能长久容得下他。
世上最难当的就是东宫了。
楚庭川叹了口气,也不反驳,只是静静的道:“英国公业已身死。”
什么!?
朱元是当真震惊了。
进了诏狱,想要求死也难,尤其英国公这个案子,他是主犯也是主谋,这可是涉及谋逆的大案,不说卫敏斋,就算是其他的锦衣卫也该看得清楚形势,怎么可能会出这么大的纰漏?!
而且英国公怎么舍得死?
他当知道,他若是死了,英国公府其余血脉必定不保。
他就算是为了那些血脉,也该暂时先活着的。
像是明白朱元的震惊,楚庭川摸了摸朱元的头发,道:“前些天,英国公府的徐二少爷……”
徐二少爷?
朱元蹙了蹙眉,明白问题应当是出自这里,便认真看着楚庭川。
“静安去看了他。”楚庭川牵起嘴角微笑,面上神情似乎还带着些嘲讽:“而后静安便被他挟持……”
简直笑话!
朱元冷声质问:“锦衣卫那么多人,金吾卫那么多人,满城五城兵马司和各衙门那么多人,竟然就无能至此,无法救回公主?!”
楚庭川嗤笑了一声:“不管怎么说,不管多么荒诞不经,事实便是如此,最后徐二少爷从在通州码头上落水,据说是死了,可是到底如何,谁也不知道,静安大病了一场,到如今也还未能从床上起身。”
英国公府的势力已经至此!
可英国公为何单独保了徐二少爷一人?!
他身上必定怀有隐秘!
而这隐秘,值得让英国公府堵上自己最后的筹码,送他脱身。
怪不得楚庭川是这个态度了,所以说,这件事楚庭川也没得选,他是一定要去找到徐二少爷,找到英国公府的那些宝藏的。
饶是朱元自来觉得自己多活了一辈子而对人心掌握深透,到了这个时候也不由得觉得浑身冷汗。
英国公府能够被她打倒,只怕还是因为她不知者无畏,乱拳打死老师傅的缘故。
如果换一个人来……
不,甚至只要有半分差错,英国公府不喜欢猫捉老鼠的把戏,她只怕就死了,不仅是她,楚庭川只怕也是。
真是足以叫人惧怕了。
娘娘
楚庭川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朱元辗转反侧,一夜未曾闭眼,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便有些昏昏欲睡。
可她今天是必定要先去酒楼一趟的,离开的太久了,回来京城不去看看不行。
而得知她回来,王嫱还有兴平王府和武宁伯府庆和伯府都让人送来了帖子,请她去做,其他家她不大相熟的都拒了,但是这几家关系匪浅,还是要去的。
她便让人去回了帖子,定了过去的时间。
等到忙活完这些,再去酒楼巡视了一遍,给那些工人们涨了工钱发了赏银,朱元再回朱家的时候便已经是中午了。
恰好范家此时也派人上门。
朱元和范夫人的关系向来很好,见是范夫人跟前的赵嬷嬷亲自来,便在前厅见了赵嬷嬷。
赵嬷嬷礼数周全,笑了笑就道:“庄子上新送来些枇杷和李子,今年的倒是吃着酸甜适度,我们夫人便想着给您送些过来,让您尝尝鲜。”
朱元道了谢,又让赵嬷嬷坐:“多谢夫人想着,劳烦嬷嬷回去替我和夫人道谢问好。”
赵嬷嬷满脸笑意:“是,县主放心。我们夫人还为了一件事特地着我来告诉朱姑娘,河东书院的补试恰好是在这个月二十七,我们夫人说,怕姑娘刚回来不知道,便让我来跑一趟,好让您别耽搁了。”
朱元正好是打算去问张显麟这件事的,听见赵嬷嬷说,便动容道:“夫人如此替我和弟弟着想,我实在感激涕零,还请嬷嬷替我致谢!”
她所虑者,无非是朱景先而已。
哪怕她以后成了王妃,太子妃,朱景先也是她的软肋。
如何能让朱景先迅速成长,靠自己立足,朱元从前没有经验,如今也还在摸索。
但是有一条她是知道的,读书是这天底下大多数男人能够出息的出路。
朱景先在之前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