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仲桉白面对着电脑,百无聊赖地敲着。
时宁知道他家人脉广,有他帮忙,一定事半功倍,态度特别好,一口一个仲老师。
仲桉白总算抬了头,开口便说:“就算我们帮你,目前也来不及了,实物交易,是有运输时间的,你们现在连运过去都来不及。”
时宁沉默。
她是按照靳宴给的一周时间来办这件事的,但靳宴凭什么说一周,她也没把握。
忽然,仲桉白身子后靠,推了下眼镜,镜片后,眸中闪过精光。
“想赢,你去找靳宴啊。”
时宁疑惑。
靳宴手里有王牌吗?
仲桉白说:“这次事件的交易所是鹏城金属交易所,这家交易所的实控权一分为二,有一半在靳宴手里,另一半,在他舅妈的娘家手里。”
他说完,梁赫野抬头,略微皱了眉。
时宁想了下,“你什么意思?”
仲桉白笑得意味深长,“拔网线,不懂?”
时宁当然懂。
所谓拔网线,是外界对于期货市场上不讲武德行为的戏称。
两家同时在交易所交易,就好比两个赌徒在一张桌上玩儿,其中一方眼看要赢了,赌场直接掀桌子,说之前的牌都不算数。
同理,交易所拔网线,就是在交割日停止交易,强行“偏袒”,给输家争取时间。
这种行为,不仅会给交易所带来官司,还会大大损伤交易所的公信力。而对于交易所来说,公信力就是生命,没有哪家交易所会无缘无故干这种蠢事。
鹏城金属交易所,已经历经半个世纪之久,不可能掺这趟浑水。
可靳宴给她的时间,就是一周。
他……
“别想了,这种行为是个正常人就不会干,你有这时间想,不如赶紧找货。”梁赫野打断了她的想法。
时宁回神。
“我明白,也辛苦你们了。”
说完,双方结束通话。
对面,梁赫野的办公室里,他抬手就用一本笔记本砸向仲桉白。
仲桉白准确躲过。
梁赫野皱眉道:“你有病啊,跟她说那个干嘛?”
仲桉白勾唇,“我在帮你,看不出?”
对手是她
仲桉白说:“女人都是小气的,危难的时候,要是知道你有能力帮她,却藏着不帮,她就算明白你有理有据,也得记恨你。”
“再说了,靳宴不是在缠她吗?他口口声声说着爱,到时候却见死不救,不挺打脸的?”
梁赫野不言,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
仲桉白挑眉,“怎么?你怕靳宴会帮她?”
梁赫野收了腿,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办公桌前点了根烟,皱眉深深吸了一口。
“他要是真这么做了,那他也算真心了,对时宁来说,是个还不错的选择。”仲桉白继续拱火。
梁赫野烦躁。
他抬眸,凉凉地看着仲桉白。
仲桉白靠在椅子里,闭上眼道:“有这功夫瞪我,不如拼一把,趁她现在没想开,还没跟靳宴你侬我侬、重返旧梦,去跟她说清楚。她心里未必没有你,就算没有,至少有愧疚,你也不一定输给靳宴。”
梁赫野:“……”
他沉默半晌,烟都抽完了,皱着眉把烟蒂按进了烟灰缸,然后忽然直起身,拿起了手机。
仲桉白一阵兴奋,以为他开窍了。
不料,他是通知底下人,帮时宁找货。
仲桉白正要开口,他转过身,说:“你也别闲着,赶紧的,替她找货。”
仲桉白:“……”
没救了。
-
在交割前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时宁还连夜飞了一趟帝都,见了梁云辞的几个老朋友。
听了仲桉白的话,她还是尽量在交割日前交货。
而且,她跟程永成商量,现在货已经收集过半,他们有足够的筹码跟汇新得谈判,或许双方可以和平解决。
程永成同意了,下午,在楼顶会见汇新得的谈判队伍。
谁知,人家开口要的,基本是日成百分之六十的家当!
不出意料,谈判失败。
时宁赶到楼下,正听到汇新得的代表放出不客气的狠话。
对方是个年轻的女人,背影她很熟悉。
“程董,恕我直言,你们如果交不出足够的货,要付出的可不止这么多!”
程永成气得高血压差点犯了。
女人高傲的转头,跟时宁对上视线。
霎那间,彼此都愣住了。
时宁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梁子期。
看到她,梁子期脸色大变,眼里是压不住的憎恨厌恶,最终都化为森森寒意。
几年前,那间绑架案里,有不少梁子期的手笔。事后,梁云辞手下留情,没把她除掉,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