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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非(2 / 4)

一对怨侣!“当时他跪在殿上,不住向母后叩头,向我求情,你姑姑也跪了下来。可是已经太迟了,白绫套在韩氏颈上,她吓得瘫软,任两个内侍左右架住,只微微挣扎了一下,就那么……我吓得懵住,只看到你父亲的眼光像刀一样,我便晕了过去。”风从廊下吹过,我和母亲都良久沉寂,只听着风动树梢的声音,萧萧飒飒。“过后呢?”我涩然开口。母亲恍惚了好一阵子,缓缓道,“此后我心中愧疚,处处谦让隐忍,再无公主的盛气。你父亲也再未提及韩氏,从此将心思都投在功名上,官爵越做越高……过了几年,又有了你,我生产时却险些死去。那之后,他便待我好了许多,更将你视若珍宝,百般娇宠……我想着,這么些年过去,或许他已淡忘了。直至阿夙成婚那年……”母亲却神色惨然,半晌不能开口。哥哥成婚之时我已十二岁,隐约记得那场轰动京华的喜事。“我一心要从宗室女眷中选一个身份才貌都配得上阿夙的女子,你父亲却决然反对。我问原由,他只説娶妻当娶贤,不必苛求身份。你父亲是怎样的人,我岂会不知,這话又岂能令我相信。我们相争不下之际,阿夙却自己看中了一名女子,便是那桓宓。”我一时愕然,从未想到嫂嫂竟是哥哥亲自看中的女子。在我幼时记忆里,嫂嫂是琴书双绝的才女,虽不算绝色,却生得纤弱秀丽,清冷寡,仿佛极少见过她笑。依稀记得母亲并不喜欢她,哥哥待她也不甚深情。婚后不久,哥哥便独自远游江南,嫂嫂终日闭门不出,时而听见幽怨琴声。半年过后,嫂嫂染了风寒,一病不起,未等哥哥远游归来便逝去了。嫂嫂在生时,哥哥待她十分疏离,及至死后,却见哥哥黯然良久,以至多年不肯续弦。我一直以为哥哥的婚事是父亲所迫,他自己并不情愿,之后也不过是愧疚使然。却听母亲缓缓説道:“阿夙起初却不知道,那桓宓已被选中,即将册立为子律的正妃。”“子律!”我一震,惊得后背阵阵发冷。一段段尘封往事从母亲口中説出,竟似每个人身后都有扯不断的恩怨纠缠,我却懵懂了十余年,一所无知。“我不愿让阿夙娶那桓宓,你父亲却一口应允。次日他就入宫去见你姑母,要她将二皇子妃的人选改为旁人,将桓宓嫁与阿夙。当年那事之后,我只与他争吵过两次,一次是为你的婚事,一次是为阿夙。”母亲低头苦笑,“那日,是我第一次见他跋扈霸道,也终于听他脱口説出真话……”“父亲説了什么?”我紧紧望住母亲。母亲一笑,“他説,我半生屈于皇家之势,断不能令阿夙重蹈此路。阿夙看中的女子,便是皇子妃又如何,我偏要夺了给他!嫁与我王氏长子,未尝就逊于龙孙凤子!”(下)离开慈安寺,一直走出山门,步下石阶,我才驻足回头。寺中钟声敲响,在山间悠扬传开。云雾遮断山间路,一扇空门,隔开数十年恩怨爱憎。我终究没能劝回母亲,她已决定在我十九岁生辰之后,削发剃度。她説我的生辰已近,要再为我庆生一次。若不是她提及,我已几乎忘了。再过得几日,我便十九岁了……十九岁,为何我已觉得心境苍凉至此。這一生还這样漫长,往后还有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难以想像年华老去,如母亲一般白发满头,又是何种光景。脚下是万丈浮华,回头是青灯古佛,我却茫然而立,任山风吹得衣袂激扬,心中一片冰凉。徐姑姑送我至山下,鸾车将启驾时,她突然扑至帘外,含泪道:“郡主,连你也劝不回公主吗,她……真要削发出家?”“我不知道。”我茫然摇头,怔了片刻,哑声道:“或许,只有一个人能劝回她。”徐姑姑颓然垂手,再无以对。我望着她,勉强笑道,“我会劝説父亲,或许,仍有峰回路转也未可知。”“相爷曾来过数次,公主不肯见他。”徐姑姑黯然摇头。“会见到的。”我淡淡一笑,心下万般苦涩。往年每到此时,我总嫌虚礼繁琐,万般不情愿应付。却想不到,這或许已是父母陪我共度的最后一个生辰。一路恍恍忽忽,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回到府中。侍女为我换下外袍,奉茶、整妆,我只如木偶一般,不愿开口,不愿动弹。“王妃,玉秀姑娘已经醒来。”我听在耳中,无动于衷,依然恍惚出神。侍女一连又説了几遍,我這才回过神来,玉秀,是玉秀醒来了。听説玉秀醒来,第一句话便是问,王妃有没有受伤。玉秀看见我,忙要挣扎了起来,连声责怪自己没用。我一不发,将她紧紧搂住,强压在心底的悲酸陡然铺天盖地将我湮没。她呆了呆,轻轻伸手环住我肩头,如在晖州那夜,与我静静相依。一连数日的忙碌,周旋于宫中、王府与诸般杂事之间,萧綦亦是早出晚归,他与父亲的争斗已是越发激烈。太子想要摆脱我父亲的钳制已久,有了萧綦作盟友,大有扬眉吐气之感。趁着姑姑卧病之际,他一面撤换宫中禁卫,大量安插萧綦的人手,一面以清查叛党的名义,排挤了许多宫中老人。父亲恼恨太子忘恩负义,越发加紧在朝中对他的钳制,处处打压萧綦,与他们针锋相对。几乎每天我都能与父亲在宫中相见,然而思及母亲的话,思及他的所作所为……我不愿相信,也无法面对這样一个父亲。我盼着见到父亲,却又远远见到他便避开。他身边总是跟着侍从属官,偶尔与他单独相对的时候,分明心底有许多话要问他,却只字不能出口。父母间的恩怨往事,我不能告诉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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