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宁薇起初并不觉得这事儿有什么苦恼,可等净手的时候,却突然皱了眉头。
赵家虽只有赵轩旸这么一个儿子,可到底还没正经管家,即便是要往庄子上去,也该是赵伯父前去,不该落到赵轩旸身上才是。
她与赵轩旸才相处短短时日,赵家便用这样的勾当来阻止二人相见,着实有些上不得台面。
施宁薇用手巾擦干了手,视线落到台子上两盆凋零的山茶花上,问道:这是花房送过来的
不是,四姑娘着人送来的。月娘摇了摇头,四姑娘说自己手笨,连盆花都养不好,便想托付给七姑娘,奴婢没能劝走大过年的,四姑娘送这样的东西过来,分明就是来添晦气的,奴婢这就叫人把花抬回去。
她说着,倒真到廊下去招呼婆子们了。
不必了。
眼看着婆子们要过来回话,施宁薇才出制止,看着那两盆只余零星瓣子盆,她眉眼爬上了一层愁云。
她前世时刻谨记着施老夫人的教诲,在赏花宴上露头,处处争强好胜,施柔因此而针对自己也算人之常情。
这会子,她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更一心低嫁,与施柔争抢不到一处去,她却还这般斤斤计较,那自己也不能忍气吞声。
施宁薇起身:月娘,你找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搬着这两盆花,你再去拿一小罐蜜卤子,咱们一块给她送去。
月娘听了这话,只是努嘴。
她不情不愿的从箱子里寻了一小罐,这才抱怨似的开口:去年府里的花本就不多,老夫人熬了几罐子都分给了几位姑娘,四姑娘那也得了,她嘴馋,早早地吃干抹净,又惦记起姑娘手里这一份来,她都这般羞辱姑娘了,姑娘怎么还给她送去。
不过是身外之物,没得计较。施宁薇只是淡淡一句。
施柔的这些小手段并不能对她造成什么实质伤害,恶心程度也比不过顾玮帛和江容卿来。
又是一家子姐妹,她自是不想赶尽杀绝。
可要施柔不知好歹,也就怪不得她了。
天气渐暖,廊下的霜化成水珠,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月娘给施宁薇撑了油纸伞,两人并肩朝前走着。
施宁薇换了件淡绿色的袄裙头戴玉簪步摇,整个人看起来娇俏又端庄,眉目含情,神采奕奕。
她进了门,正好见银珠盛了碗红豆圆子羹,她连声吩咐:我给四姐带了蜜卤子,桂花的,正配这红豆圆子羹,银珠,你去替四姐添了来吧。
施柔是个乌糟的,也就觉得谁都有坏心,看了那蜜卤子,伸手抢了过来,道:实在不必了,夜里头不好吃这些甜的,还是留着明儿调水喝吧。
七妹妹怎么有空过来了可是与祖母说完话了
她皮笑肉不笑,眼里分明还迸射出些许不平来。
祖母不过是问我赵家何时上门提亲罢了,没什么要紧事儿。施宁薇搪塞道,只是四姐送过去了两盆山茶花,我对养花实在没什么心得,便亲自给四姐送回来了,想来四姐这些日子空闲,该是有空闲打理这些琐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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