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摇摇晃晃,到了曲州之后,谢钺先住进了驿站,等到五月初八,他需要从这里,坐轿子前去镇北王府拜堂。
贺固川知道人到了,就一直忍不住的想要去见一眼。
左稚是一刻都不敢离开,每天紧紧盯着,但凡王爷想要出府,就赶紧出声阻拦。
终于熬到了五月初八这一天,贺固川早早起身,亲自出府迎亲。
因为在京城已经走过送亲的流程,在这里谢钺是直接坐在喜轿上,等着贺固川到了,直接将轿子抬出即可。
贺固川到了驿站门口,突然说了一句:“本王想先验验货。”
“王爷,今天是娶亲,验什么货啊?”左稚觉得这句要是让小侯爷听见,这婚也不用成了。
“你说送来的若不是他……”贺固川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
“怎么会,先不说皇上赐婚,谁敢。小侯爷离京我们的人都看着呢,这一路也都跟着,没有出过事。”
左稚第一次觉得自家王爷幼稚。
“本王没见到他,就是心慌。”贺固川想要翻身下马,被左稚拦住了。
“王爷,不能下,不能下,轿子出来了。”
贺固川听到这话,深吸一口气,他今天特地选了一匹红棕色的马,就是为了喜庆些。
他还在想着,周围已经开始奏乐,他用余光看了眼,深吸一口气,只觉得手心都是汗,他拉着缰绳,缓缓向前走去。
可他却不知道,谢钺这时坐在轿中,正在往手上绑布条,这样揍人的时候,就不会伤到自己了。
到了府门前,贺固川翻身下马,规矩的站在轿前,激动的看着轿帘,想着等下谢钺出来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
等到轿帘掀开,轿中人缓缓步出,他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这是让谢钺穿了凤冠霞帔?
虽然依着谢钺的身形是有些改动的,但这还是女子出嫁时的衣裙。
他还在想着,谢钺伸出了左手。
他赶紧抬手接住,轻轻的握了一下他的手掌。
他知道,谢钺受委屈了。
谢钺感受到这一下,却觉得是贺固川在调戏自己,看自己穿成这样很开心吧,忍着没有笑出声,还真的是难为他了!
等到行礼结束,谢钺被扶着走进新房,他坐在床边,听着房门关上的声音,一把扯下盖头。
抬起右手,又整理了一下手上的布条。
他观察了一下房间中的格局,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等下贺固川只要进屋,自己就从门后跃出,非要揍得他满地找牙!
他抬手扶了下脖子,头上带了一堆东西,真的重!
今日不止镇北王府有宴席,北方四州各城,都在城中选出一块地方,摆上流水席,谁都可以前来吃席。
真可谓是普天同庆。
谢钺才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肚子饿,头重,脖子酸,贺固川必须死!
贺固川也不知道这些,他抬杯敬了下酒,就急匆匆的往新房来,已经很久不见谢钺,他甚是想念。
谢钺听到脚步声,立刻绷紧了身子,听到门外贺固川似乎交代了什么,便握拳准备出击了。
等听到门关上,脚步向内室而来的声音,他直接闪身而出,挥拳就上。
然后就踩着裙摆,狼狈的摔了出去。
贺固川听到声响,下意识后退,看到谢钺摔了出来,赶紧匆忙抬手,稳稳将人抱进怀中,撞到了椅子,摔了个结实。
屋外虽然听到动静,但所有人脸上的神情都很淡然,里面是小侯爷,正常!
贺固川猜到他因何而摔,眼神中满是心疼:“他们怎么让你穿裙子啊,你怎么就这么乖乖的穿了?”
谢钺抬手正要开揍,就听到了这一句,他的手停在半空:“不是你让我穿的?”
贺固川看着他包着布条的手,抬手握入手中:“我折腾你这个干嘛?
包得这么严实,看来确实知道疼之后,会护着自己了。”
谢钺面上一红,觉得自己错怪了他,还好没揍到。
贺固川将人扶起,坐到桌边,抬手扶住他的脖子:“重吗?”
“嗯!”谢钺连点头都做不到。
“来人!”贺固川出声喊道。
三名丫鬟鱼贯而入:“王爷。”
谢钺吓了一跳:“干嘛?”
“她们都是伺候我的丫鬟,以后也会伺候你。”贺固川看着他的模样,有些无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