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羡卿冷着脸不说话,裴准也不愿让步,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这还是卫忠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办,嘴又笨只好在俩人之间劝他们别生气。
常羡卿不愿看着卫忠难做,只好先低头对着裴准行礼道:“先生别生气了,是学生的错,学生不该顶嘴的。”
见常羡卿率先打破僵局,裴准脸上缓和了不少,他点头轻嗯了一声,算是冰释前嫌的信号,在卫忠期待的眼神下,这事算是过去了,但俩人始终没有把刚才争吵的那件事给出个定论。
常羡卿担心南不晚身体,于是告别二人后就回家了,裴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袖子下的手指逐渐收紧。
太危险了……殿下这样太危险了,要夺取那个位置的人怎么能有这么大的一个弱点,那个南不晚已经是能干扰殿下决策的存在了。
不能让那个女人继续留在殿下身边,影响殿下的不安因素都应该尽早祛除。
常羡卿并不知道裴准已经将南不晚视为需要驱除的对象,他正往回赶,远远的就瞧见柳砚白手里拿着一沓信走在前面。
他加快脚步追上去喊住柳砚白问:“你哪来的那么多信?”
柳砚白吓了一跳,将手中的信递到他面前:“是泪姐给老大写的信,半年前永康不是封城了吗?书信什么很难送出来,然后又碰上各个地方发生时疫,那些捎信的商人堆了一大堆。”
常羡卿接过那沓信,足足二十几封,不免被钟无泪那强烈的表达欲吓到了。
他将信还给柳砚白说:“我出门的时候南不晚在睡觉,她要是醒来看到这么厚的信,估计会被吓晕。”
柳砚白被常羡卿这话逗乐了,他感觉常羡卿最近心态都轻松了许多,脸上经常挂着笑,连顽皮话也多了。
俩人互相打趣着回到家,时间仿佛回到了他们还是少年时,每天早上一起相约着上学的日子。
回到家,刚好见南不晚坐在院子里喝茶,柳砚白正好把钟无泪的信全部交给她,不出所料的,南不晚看到那沓厚厚的信时,嘴角都忍不住开始抽搐。
她扶着额耐着性子把这攒了快半年的信全部看完,里面讲的全是她最近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她有多么想念大家,为什么不给她回信,中间还提到一些钟无殇和钟无悔最近很忙,俩人又开始带兵之类的……
南不晚花了很长时间才把信全部看完,长舒一口气后开始准备给她回信。
正要提笔,柳砚白忽然凑过来问:“泪姐在信里都说了什么啊?有没有提到我?”
南不晚看着柳砚白像狗狗一般期待的眼神,不忍心跟他说实话,便撒谎说:“提了,她说……呃……她说钟无殇最近在练兵,问起你功夫练得怎么样?”
柳砚白两眼放光:“真的吗?大哥问起我了?”
“嗯嗯嗯,真的。”
柳砚白瞬间来了精神,坐到南不晚旁边道:“你快写回信,跟大哥说我有很努力的练功,现在已经很厉害了,没有给钟家人丢脸。”
南不晚笑了笑,按照要求原模原样地写下。
柳砚白看起来很兴奋,他一直喃喃自语:“真是的,大哥怎么问起我也不单独给我写封信,还要夹带在泪姐的信里,一定是带兵太忙了,啊……好想看看大哥是怎么训兵的呀,曾经被称为骠骑小将军的钟大哥,在兵营里训兵的样子一定帅呆了……”
柳砚白已经陷入幻想中,南不晚看他这样忍不住笑出声,这时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大家都已经长大了,都到了建功立业的年纪,常羡卿有自己的目标要做,她是不是该为其他人做打算了。
万一她没能找到能把烬涅莲做成续命丸的医生,那她可活不了多久了,等她死的时候,这几个孩子也不过中年,要是没能有一个好的工作,没能找到好的目标,碌碌无为,甚至养不活自己怎么办?
也不能把他们全塞给常羡卿养活啊,他们总得有自己的生活才是。
思及此,南不晚突然问道:“小白,你有什么事是特别想做的吗?”
柳砚白瞬间雄起:“当然有了!我要像无殇大哥一样驰战沙场当大将军报效国家!”
说着他又想起来,现在的南川是常怀义执政,这样的昏君不值得他去抛头颅,洒热血。
他话锋一转又道:“不报效国家,但我想去当兵,我还要当无殇大哥的兵!跟着大哥策马奔腾!”
南不晚看着他神采奕奕的样子不由得露出欣慰的笑,回信的时候又在纸上多写了两笔,然后就去找了许嫣和翎羽。
同样的问题问了她们,两人的回答倒是出奇的一致,她们都想把永平商号做大做强,把分号开满南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