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会想,你运气真不好,要是没遇上我,也许你能更快活自在一些。」
「我有时候真恨你这番狼心狗肺,赋予我真名,介入我的命运,改变我的时间流速,如今又这么自然地说出要弃我于不顾这种话来。」
「那是我先前的想法,现在不一样了。」
你去勾他的手,与他十指交扣。
你从小吉祥草王那边都听说了,这段时间他是怎么过的。他更改了教令院的学籍身分,将你给予的名字註册在上面,在这个世界上慢慢走出的轨跡。
改名的原因,他说那是倾心之人为他取的名字。
你赋予的名字被他好好珍视着,他在等你回来,把这张答案卷交给你。
你心里对他是有些亏欠的,他红着眼眶的模样令你不忍。你并非故意成为那第四次的背叛,然而事与愿违,一次次的误会磨损,消耗了你的热情。
你必须在你对他还有爱时离开,至少未来想这段往事时,你可以笑着说,你为一个很特别的少年倾心过,也让他的一生走到圆满。
流浪者缓慢眨眼,似乎读到了你的想法。
「圆满?」
「是啊,既然我给不了你更好的,那让这段缘份停在这,岂不圆满?」
「但我的圆满,缺了你就不行。」
这段时间,流浪者把你的手稿都翻出毛边来了。他静下心来解读着那些用口嗨包装的情感,才明白你为何从不说爱他。你对他的情感,早已浓缩在那几百个日子、以及这每一字每一句当中。
「不管你觉得那些话有多蠢都无妨,想说的时候就尽管说吧。」
你本想找个良辰吉日,奉天承运,皇帝詔曰……把那些口嗨过的内容,修饰过后念给他听。择日不如撞日,乾脆今天就说。五颗铃鐺、满命满精、pua……充斥着许多他听不懂的专有名词,听你解释后,他先是皱眉,然后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就这样?」
「……什么叫作就这样,你不觉得很噁心吗?」
「想把我占为己有、拆吃入腹、最好将眼珠子也挖出来,这样就不会有人夺走我的目光……」
你听着他复诵刚才的内容,头皮发麻,「够了够了,别再念了。」
「怪不得我囚禁你时,你的态度如此坦然。」
你目光游移,「说实话,我确实挺享受的,所以我才说不想离开。但我知道,我的情感对你来说是毒药,会污染你,我一直很犹豫。所以当你说要两清时,我反而释然多了。」
乾脆顺水推舟,用这种方式伤害他,才能让他恨你,将你记在心里。只是你没想到,他会记得这么深刻。他对着幻觉撒娇喊疼的画面,足以让你痛上一辈子。
他远比你想得还要更能包容你的一切。
「可你自己也说过,人活在世上,是不可能两清的。」
你笑了笑,摘下他的斗笠,捧住脸颊,将远方的夕暉和雨水一起吻在他唇上。
「是啊,所以我打算用馀生,跟你慢慢把这些帐给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