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何辜!
他原来一点良知都没有!
端阳嘴角抽搐,冷笑,为赵国的过去举起剑,又为赵国的将来放下剑。
端阳低头,在锃亮的剑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一个狼狈的赵国公主,一个亡国的赵国公主。
她不能带着他下地狱了。也好,她不想与他同行。
她抬起剑,架到颈边。
“你不能死!”秦异吼道,急中没有生出多少智慧,磕磕绊绊地说,“你不能死,你……你还有一个弟弟。过几天,赵翊会随军押送回咸城。你若自裁,他也活不了多久。”
“阿……翊……”端阳念着这个名字,恍如隔世。
阿翊的名字,读起来要咧开嘴,就像笑一样。她的嘴在笑,眼却在哭。
他竟然用阿翊威胁她,他还能用什么威胁她?还有什么!
端阳提着剑,怒目圆睁,往他而去,拉着他满是血的领子,叱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哪里对不起你!”
为什么要害死她的父王,害死她的将士,害死她的赵国。
为什么,害她不能死。
“为什么……”端阳瘫坐在地上,悔恨起自己。
母妃说的没错,婵姐说的没错,她不应该嫁给这个狠辣无情的人。
端阳高举长剑,决绝一挥。
“不要!”秦异以为这样还不能劝住她,大呼。
剑影斩落,细长的青丝应声而断。
“我恨你……”她说,把剑和发,都扔了出去,颓废地站起来,离开了垣微殿,毫无留念。
断发绝情,他们不再是结发的夫妻。
秦异拖着步子,捡起地上的剑。
上面的全是他的血迹,沾着一两根她的断发。
原来,终有一天,她也会对他刀剑相向。
他掌中的伤痕,和她臂上的,到底哪个更深。
没有人会回答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