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厂长在办公室里来回转,那电话旁边林经理正在不断地打电话,可电话打过去,那边却一直没人接。
“怎么还打不通?”邓厂长着急地站住脚步,看着林经理道:“这人会不会是跑了吧?”
“厂长,这不能够,我今天去过他们家,他们家还在呢,她有儿有女的,跑什么跑。”林经理拿出帕子擦着冷汗,说道。
邓厂长急的跺脚,“这要是没跑,这人去哪里了,咱们可还有好些尾款没收回来,而且这两天出的货她不来接受,咱们出给谁去?”
可不是谁都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卖假货?
更何况人家即便要做这种买卖,也只会照顾自己人。
林经理刚要说话,电话突然接通了,有人在那边喂了几声。
邓厂长速度前所未有的快,三步并作两步就走了过来,抢过话筒,“喂,是林女士吗?”
“你们找她有什么事?”电话那头的声音很不和气。
邓厂长跟林经理对视一眼,林经理赶紧替领导分忧,拿过话筒,“是这么着,林莲花在我们厂子里订了七百多条健美裤,这货已经出来了,都打包好了,她什么时候过来拿货给钱啊?”
“给钱,给个屁钱,你们可别再打电话过来了,”
电话那头的人很是愤怒,直接把电话给挂断了。
听着嘟嘟嘟的忙音,邓厂长跟林经理对视一眼,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妈,谁打来的电话?”
宋建设才从家里找出林莲花藏起来的存折,出来就瞧见黄喜荣满脸怒火地撂下电话。
黄喜荣黑着脸道:“还能是谁,还不是你老婆惹出的乱子,我早说过她不是做生意的料,人家梁颖做买卖,钱一筐一筐的往回拿,她倒好,还要咱们倒贴钱!”
宋建设听着亲妈这么骂媳妇,一个字也不吭一声。
原因无他,宋建设也觉得亲妈骂得对。
林莲花这回偷税漏税被逮了个正着,由于漏税的额度不小,人家公安局那边直接抓成典型,不但要求把税款补齐全,还被处以所偷税款3倍的罚款,更重要的是,还得坐一个月的牢。
宋家人都觉得丢脸极了。
要不是林莲花这会子还在看守所,黄喜荣保准要把她骂个狗血淋头。
“厂长,这、这可怎么办?这七百多条裤子,总不能咱们自己卖出去吧?”林经理这会子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正月这寒冬,他穿着棉猴,还觉得自己透心凉。
邓厂长骂娘道:“我怎么晓得,这林莲花真他娘的不靠谱!”
邓厂长等人急得没几日就长了满嘴的燎泡,想找之前来批发过的人卖出去,可人家估计是听说林莲花坐牢被罚款,都不敢接手这批货。
邓厂长这些领导瞧着仓库里的货积压着,这厂子里又不能开工,工人们又都等着工资,那是跟风箱里的老鼠似的。
梁颖足足等了一段时日,才带着林璐等人上服装厂,她直接跟秘书报上名号,“我们是悠悠服装的老板,想来找你们厂长谈谈。”
秘书神色微变,忙答应一声,给她们都倒了杯水,然后匆忙转身进办公室通传去。
林璐捧着水杯,心里忍不住乐了,撞了撞梁颖胳膊,“嫂子,还是您有本事,您瞧见没,这刚才那小姑娘脸都吓白了。”
梁颖唇角掠过一丝笑意,“咱们等会儿可得打配合,我看他们虽然着急但未必好说话。”
梁颖是很了解这些国有工厂的领导的。
这些人很多时候只为自己,压根不为工厂、工人的利益着想,自己这回来,能不能达成目的,还得两说。
“梁小姐,请进来吧。”那秘书出来招呼道,梁颖两人起身跟着进去。
邓厂长坐在椅子上,瞧见她们进来,上来就来了一句,“怎么是两位女同志?你们公司没男同志吗?”
这一上来就来这么个下马威。
梁颖可不信刚才秘书没跟他说她们两个是男的女的,她从容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林璐也施施然坐下。
“邓厂长,我们今天来是来找你们商量事情呢,若是你们不愿意商量,也可以,只是我敢保证你们厂子里以后绝没人敢下健美裤的订单!”
邓厂长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唇角压成平线。
他看了看秘书,摆摆手。
秘书赶紧带上门出去。
“梁小姐是威胁我们?”邓厂长反问道,“你们悠悠是最开始做健美裤的没错,可不代表别的服装厂不能生产吧?”
“要生产当然可以,但做贴牌假货,把劣质产品出售给消费者,这似乎有些不道德。”梁颖从容地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左腿搭在右腿上,“您这事办的可不怎么漂亮,对了,您知道林莲花坐牢了吗?”
邓厂长眼神一暗,点了根烟,故意吞云吐雾,“林莲花这谁啊,我们可不认识。”
“哦,不认识那没什么,不过我很替个别人担心,这林莲花我了解,她这人见利忘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