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捡到开国玉玺?”席瀚往藤椅上一靠,一副仔细思索的模样,然后道:“那你就能领三百块跟一张奖状回家。”
他看顾金水瞪大眼,拿手拍了下他脑袋,“开国玉玺那东西,你以为谁敢买啊!”
这倒还真是。
席瀚这盆冷水让顾金水清醒了不少。
顾金水把货拿回了家,在家里拿了一百块,打算去潘家园把那竹雕跟那血沁玉买回家。
他到潘家园的时候,眼角余光一扫,瞥见一个熟人匆匆走过,顾金水只当自己看错人了,也没多想,拿着钱就先去血沁玉那摊子。
可谁曾想,走到血沁玉那摊子的时候,顾金水左瞧瞧右看看,刚才还瞧见的那块玉不见了。
他咳嗽一声,问那摊主,“大爷,您这摊子上刚才不还有一块玉蝉吗?那东西哪去了?”
“哟,小伙子你可问的晚了,东西我刚卖了。”
那大爷坐在板凳上,手里还捧着个烤白薯。
“卖了?”顾金水心里一跳,饶是他素来有心计,这会子脸上也露出几分紧张神色。
那大爷也不是糊涂人,瞅了他一眼,“怎么着?那是好东西啊?”
顾金水随口扯了一句谎:“倒也不是,就是我瞅着那东西喜欢,想着给媳妇,刚回家拿钱去,怎么就卖了?”
大爷一听就知道他在说谎,也不揭穿,只是道:“那谁叫你来晚了呢,你要是来早点儿,我还能卖给你,不过,这里还有些其他玉,你瞧瞧合不合适?”
顾金水瞅了一眼。
玉倒是有好些,也是真的,就是年代晚,成色差,不然也不至于摆在这地摊上。
他越瞅越觉得心疼,刚才那块玉蝉也是难得一遇的好东西,就这么错过了,真是可惜。
“大爷,您家里还有好东西吗?”顾金水压低声音打听道。
大爷脸色微变,“什么好东西啊,就这些了。你要买就买,不买拉倒。”
说着,神色有些紧张地看着顾金水,像是怀疑他是来打听消息的。
顾金水也知道他们这些人警惕,他也猜出几分这大爷的来历,瞧这地摊上那些玉的土锈就能看出这些东西多半都是土里出来的,要么是盗墓挖出的,要么就是去农村里收来的。
总之,来历都不怎么干净。
见大爷不搭理他了,顾金水便也走了,只是心里总忍不住惦记那玉蝉,想着到底是谁给收了,谁那么眼尖啊,那么堆东西里刨出他也瞧中的血沁玉。
心里想着这事,顾金水走到那竹雕的摊子。
可一问,竹雕也卖了。
再一打听,也是叫人刚才给买了。
顾金水顿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他又问了其他几个看中的东西,也都是叫人刚才给买了。
一个是巧合,两个还能说是缘分,这么好几个,就只能说明,有人跟他杠上了!
顾金水脸上没了表情,跟山虎、豆子两人吃馄饨的时候,脸都是臭的。
山虎跟豆子互相使眼神。
最后还是山虎忍不住问道:“哥,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啊?”
“没事,就一点儿小事。”
顾金水喝了口汤,含糊说道。
这还没事呢。
分明是出事了,山虎都觉得顾金水前言不搭后语的。
但顾金水不说,他们也不好再问。
被偷听的第十七天
连着几天,顾金水都在潘家园那边遛弯看货,好东西倒是真不少,但是也不知道是因为先前看过更好的血沁玉那些东西,现在瞧的都看不上,只挑中了个乾隆年间的青玉扳指,是宫里头出来的好东西。
席瀚给他介绍了个人,陈等兴。
陈等兴早些年也是琉璃厂古董店的掌柜,解放前出了件事,被他的东家给坑了,设了个套家产全都被坑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间平房一家老小住着。
赶上这种事,那会子谁不说陈等兴这人倒霉。
可谁能想到解放后斗地主倒资本家,陈等兴反而因此躲过一劫,倒是他那东家倒了霉,因为手里沾了人命,又鱼肉乡里,挨了枪子。
“这翡翠扳指种水不错,你要是想出,我给你这个数。”
陈等兴在顾金水袖子里比了个七的手势。
顾金水一摸就有数,“陈师傅,这数少了点儿,您添点儿吧,这要是寻常青玉扳指,这个数那我绝对二话不说,可这东西,那不是有来历嘛。”
陈等兴抬眼看他,摸着胡须乐道:“来历,什么来历?”
顾金水拿起那扳指,手里转动,对着日头道:“您许是眼花了,我这小辈就厚着脸皮多嘴说几句,您听听,要是说得对,您给添点儿钱,要是说的不对,您就当我今儿个给您讲了个笑话。”
“成啊。”陈等兴也来了劲头。
他早听说席瀚收了个徒弟,虽然没有正式拜师,可只看席瀚把他都推荐给了顾金水,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