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不及带人,丁瑶向山鸡大喊了一声,便先一步飞驰过去阻止。谁想因大雨影响,轮胎打滑,摩托车以时速近百米速度擦地而去,碎片四飞。丁瑶连人带车被卷入救护车底,双脚被压在车底拔不出来,可想而知惨况。
连番重创,丁瑶痛得几近昏厥。靓坤看到梯下动静,一想到在体育场的那一刀,怒从心头来,自以为必能逃出生天,便双手插兜,得意洋洋向下走。
“你老母咪想刮我?而家我就在你面前,你能攞我点啊?(你能拿我怎么样)”,靓坤从旁捡起一片撞碎的金属大碎块,抡起就往丁瑶身上砸去,骂道,“死八婆,郁我?郁我?”
丁瑶记挂大哥的血仇,丝毫不怕,“扑街!我要为我大佬报仇,你还我大佬命来!”
“报仇报仇,你做了鬼再去报仇吧!”丁瑶死不肯喊出声,靓坤便火气更大,下手更重,“我锄锄锄,锄爆你个八婆!睇你仲嗌唔嗌,求我啊,出声求我啊!”
丁瑶被打得神志迷离,可靓坤还不肯罢休,边脱裤子边道,“真没意思!睇你都算个尤物,等我畀你d暖水醒神。”
一泡黄尿滋入丁瑶口中,靓坤同傻强狂笑,“滋补养颜!”
“我断你个扑街!”丁瑶虽受辱但宁死不屈,直接一口咬上去,吓得靓坤赶忙拉回裤链。
“靓坤你个贱人咪(别)想走!”
乌鸦终于开车赶到,细佬都被丢在后面,单枪匹马闯阵。陈浩南和山鸡不知道打劫了机场地勤哪部拉货车,也跟在后面入场。
靓坤这才知道大事不好,玩砸了,便急急忙忙转身要跑上飞机。丁瑶为了拖延时间,死死抱住他大腿。傻强已经先上了飞机,靓坤用尽力气,才好不容易摆脱丁瑶。
乌鸦从越野车上跳下,准备好上膛的枪,飞奔去追靓坤。山鸡也跳下车,看见受伤的丁瑶满是心疼,伤情急迫只能先管这头。
靓坤就要登机,陈浩南一脚油门踩到底,轰天巨响后,登机舷梯被撞得东倒西歪,断成两截,靓坤被震飞出去,慌忙之中抓住了傻强抛下来的绳子。
乌鸦飞身接上,拽住了靓坤的双腿。
靓坤想拼命往上爬,乌鸦拼命拖他下去。两个人扯来扯去,在上面的傻强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收绳。
飞机引擎到时启动,叶片开始飞速旋转,产生了强烈的吸力,两人凌空而起,但凡有谁松了手,下场就是被绞成肉泥。
生死一线,乌鸦借靓坤身体,开始往上攀,就算傻强在上面落脚阻止,也纹丝不动。而受求生本能驱使,靓坤也赶紧顺着绳子爬进机舱,只能带着挂在身后的乌鸦一齐进来。
乌鸦双脚落到实地,便瞬间有了发力点,抓着靓坤就暴打起来,新仇旧账现在都算在一起。靓坤虽然也是打手出身,但跟那个男人根本不是一个段位的,毫无还手之力。
傻强忠心护主,快速推出餐车把乌鸦撞倒。乌鸦闷哼一声,硬生生挨下,顺势翻滚两圈卸力,再起身时候,手中的枪已准备好射击。
正打算一枪爆掉狗头,见靓坤把黎式拽到了自己身前作挡箭牌,一把匕首抵在她脖子上。
分别才不到一天,她又以一副破碎的样子出现在自己眼前,乌鸦压抑住自己疯狂的怒火,恨不得射穿靓坤千八百个血洞。
“怎么?不敢动了?”靓坤笑得癫狂,“我仲以为你有几犀利,一个女人就可以拿住你。”
“你放开她。”乌鸦冷冷开口。
“你当我白痴?”靓坤大力扯着手里的女人,接着道,“大不了我今天就是个死,死也拉个垫背的,我不亏。”
汗珠落下来迷湿视线,乌鸦不敢放松丝毫,只能跟他谈判,“你想怎么样?爽快点,开条件吧。”
“你把枪丢过来,一命换一命。”
黎式被扯来扯去,混沌的神志慢慢清晰起来,又觉得眼前的光有些刺眼,但能感知到不远处似乎站着一个她所熟悉的人,好像是她可以奔赴的希望。她已经没有余地思考这个看起来很讽刺的事实:她在希望一个人渣,从另一个人渣手中救自己的性命。
后来,她听到一个可怕的声音,说出了可怕的五个字。
黎式终于看清了眼前男人的模样。而他也在看她——她嘴上被贴着厚厚的黑色胶带,头发凌乱盖住脸,只露出一双绝望中蕴着泪水的眼睛。
她的眼睛很好看,向来也是他最中意的,此刻却藏尽哀绝。
他怎么舍得。
所以,她又听到他说:
“好。”
黎式整个人愣了一下后,不顾架在脖子上的匕首开始挣扎,因为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那双带泪的眼睛帮助表达——她不允许,不允许这种愚蠢又不合理的换命行为。
他看着她惨白的脸,又回想起来她割腕在浴室里的那一幕,血水淹没,了无生机,逐渐跟眼前人影重合,只有说不出的心痛。
说到底,还是他错了,是他自以为的算无遗策,没想到自己已经有了软肋。卷她入深渊,却没有十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