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僵硬地移开视线,不想看他。
每次他都是这样,扮演着可怜的角色,反过来伤你更深。
猛然,他捏住我的下颚。力道很大,捏地我痛极了。他逼着我看他,以往淡淡的茶眸变得幽深漆黑,我被他看得冷汗涔涔。他却倏然一笑,“所以,我帮你报仇,这样就不会有人在欺负你了。”
随即他露出冰冷的脸色,我的心猛地一突。
“不、不要……”我攥住他的袖口,摇头示意不要去地下室。眼泪条件反射的大滴大滴涌出,地下室对我来说如同噩梦。我在这里遇到了梶井基次郎,也在这里因他而被打断腿,我不想再去!
他单手扣住我的手腕,无视我的意愿将我抱到地下室。
我在他怀中瑟瑟发抖,阴冷的空气冻地我直打哆嗦。
“看,这是我为你准备的。”他强迫我看向一片狼藉。
一片阴云飘到我头顶,电闪雷鸣轰然巨响,狂风抽打着我的心。我面色一白,嘴唇失去血色。整个人都是晕眩,不安和愧疚捏紧了我的心,感到强烈的恶心和不适。
孤儿院的修女、死对头男孩、还有在庄园和我起过龃龉的人变成了尸体,他们堆叠起来。恐惧地睁大眸子,颈部均有刀的血窟窿,一直不断流出温热的血。
“啊啊啊啊啊!”我绝望的发出凄厉惨叫,如同抽筋剥骨般软了身子。
我死死揪住头,为什么梶井基次郎要这样做?!他这样只会让我感到更愧疚。
可他阴魂不散的凑在我耳边说,“你看,白濑,这样就没有人欺负你了。”
我猛地摇头,泪如决堤,却推不开他。
他反而抱起我,拍拍我的背,一脸无奈,“为什么要不高兴呢,我都为你摆平一切了。”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感觉我的喉咙好痛,每看一秒尸体我都觉得眼睛好痛。
我从不知道小小的男孩身躯有这么丰厚的血液,殷红的血液涌了出来。弥漫了整个地面。
我绝望的闭上眼睛,将自己陷入黑暗中,贝尔图乔成功了。
梶井基次郎最终成为了和他母亲一样的人。
11
上帝,创造一个人,也可以毁灭一个人。所以,他是十全十美的。
可是,梶井基次郎只会毁灭,所以他只走完了一半路,他是不完整的。
他焦急的在我旁边踱步,手足无措。
他握住我的手,几乎要哭出来,“怎么还不好啊?”他不停用手背试探我额头的温度,依旧滚烫的吓人。
我感觉眼皮很重,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身体像火炉一样燃烧。
“不要睡啊,不要睡啊。”他不断推我,肉眼可见憔悴了很多。
我只觉他很吵,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会儿?
他的声音越来越远,想挥走他,手臂又抬不起来。意识越来越沉,我似乎听见他气急败坏的怒吼——你要是死了,我就让庄园的所有人陪葬!
疯子!
12
我梦到梶井基次郎真的把庄园的所有人杀了,我一身冷汗地弹了起来。
“你醒了?”清冷的声音传来。
我这才发现是幸子,她逆着光站在我对面。后面露出光线,刺的我眯起眼睛。
我好像很久没有见过阳光了。
“嗯……”我张了张嘴唇,声音沙哑的厉害。
我一惊,“梶、梶井基次郎……”
她按住我的肩,神情严肃,贴近我的耳朵小声道:“白濑,柚杏一直很担心你。你告诉我,你想离开这里吗?”
她这句话在我心中翻出了惊涛巨浪,她的目光很认真,我不禁心头一热。绝望又期翼,“可以吗?”
她目光灼灼自信满满,拍了拍我的肩,低语道:“听我的,不要擅自行动。”
“哐啷——”
梶井基次郎踹开了门,眼底挂着黑眼圈。阴气沉沉的脸闪出失而复得的心情,他看着我,伸出双手要来抱我。
高烧之后的身体十分虚弱,我没办法躲开他。
幸子咳了几声,向梶井基次郎说道:“这病来势汹汹,不要给病人压力太大。”
梶井基次郎点点头,两眼没有离开过我,露出安心的表情,将头枕上我的双腿上。
我脸色一白,他却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安然入睡。
我紧紧抓着床单,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心中的愤怒收回。
我怕我忍不住锤爆他的狗头。
13
我留了一个心眼,开始装病。
幸子的消息,不管是不是真的。对我来说是一根救命稻草,最关键的是柚杏很信任她。
她告诉我,她有人脉。
我曾无意之中听到她和某人的谈话,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好像姓森。
“是幸子姐姐的老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