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承雍狠狠地想着,早知道如此便提前先给卫琼叶灌一剂虎狼药下去, 卫琼叶不怀孕便不会东窗事发, 卫琼枝根本就不会知道。
她会让他受杖刑, 还是流放?
真是可笑,又不是放任卫琼叶不管, 甚至林夫人还出面了,卫琼枝何苦抓着不放?
如果不是卫琼枝, 他眼下就不会被关在这里,妹妹也不会进宫,此时想必已经嫁给了裴衍舟, 二人琴瑟相合, 孩子都有了。
“哥哥。”林承雍忽然听见有人叫他。
他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但又唯恐是自己听错了, 直到人走到跟前, 他才确认真的是妹妹来看自己了。
林娴卿让人打开了牢门,自己进来坐到了林承雍身边。
林承雍拦了一下她:“地上脏。”
林娴卿抬头已经是满眼的泪水,她握住哥哥的手,小声哭道:“哥哥怎么这么糊涂呢?”
一时林承雍重重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我知道哥哥是为了给我出气,但也不能莽撞呀!”林娴卿很快便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我自然有我自己的计较,眼下哥哥这可怎么办?”
林承雍道:“是宋绫欺人太甚,我与母亲都已准备让卫琼叶进门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
林娴卿拿了一张干净的帕子出来,先是细细地给哥哥擦去脸上污渍,然后才道:“哥哥先少说几句吧,我来之前已经去看过母亲,母亲如今卧病在床。”
“娘她怎么样了?”林承雍忙问。
林娴卿摇摇头:“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被气得不清,她闹到我们林府,母亲又岂是她的对手?”
“可恨我林家竟然没有一个能担得起事的,由得母亲被她如此欺侮,”林承雍咬牙,“若是我能出去,定要先杀了这娼妇才罢休!”
林娴卿方才已经收干了的泪,在听到林承雍的话后又一下子汹涌而出。
自家妹妹一向不是爱哭哭啼啼的人,林承雍看出不对劲:“怎么了?”
“没事……”林娴卿才说了两个字,竟又哭了起来。
“你实话告诉哥哥,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那个宋绫还来为难你了?”
林娴卿哽咽道:“我在宫里倒没事,与她井水不犯河水的。但……我方才打听到消息,她竟是要哥哥死的。”
闻言,林承雍当即便如同被雷劈了一般,他犯的事根本就够不上死,难道她连律例都不依了?
“不……她不能,就算她是德宁郡主她也不能……
林娴卿握着哥哥的手哭得肝肠寸断,又压低了声音与林承雍道:“哥哥以为来救你的那些人是谁?我就知道她不会放过哥哥,那是我求了蒋大人才有的,可既没把哥哥救出来,哥哥是为了我才如此的,我恨不得立时就陪着哥哥去死!”
林娴卿与哥哥林承雍的兄妹之情甚笃,一听说哥哥那边出了事,她提前就去求了蒋端玉,想让蒋端玉捞哥哥一把,但蒋端玉为人端正,林承雍真犯了事却不会为了他去法外开恩,又不是什么要紧的角色,却答应了林娴卿可以另想办法,于是这才有了派人去救林承雍一事。
但事后林娴卿才知道,在救林承雍的同时,蒋端玉竟还趁机让他们对裴衍舟和卫琼枝动手,虽然只是顺带着,最后没有成功也就算了,但她得知后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若是那两个人真的有什么差池,这口锅便很有可能落到林家头上,她好歹是为蒋端玉做事的,蒋端玉竟一点都没有顾及到她。
还有卫琼枝,林娴卿心思细腻,早就看出了蒋端玉对卫琼枝不对劲,她只不愿往坏处去想,要是卫琼枝真的被蒋端玉弄到了手,日后她岂会有好日子过?蒋端玉莫不是会如同裴衍舟一般,被卫琼枝给哄了去,她怎能容得了她为蒋端玉办事?
蒋端玉这次保不齐是要顺便杀了裴衍舟,再劫走卫琼枝占为己有。
林娴卿一边在哀叹没有救出哥哥,一边又不住地庆幸起来。
林承雍不知妹妹心里诸多的想法,半晌后问道:“你怎么会和蒋端玉扯上关系?”
林娴卿心念一动,道:“哥哥,你就不要问这个了?”
林承雍却不依不饶,定要她说出来,最后林娴卿道:“我才一入宫,他就找到了我,让我为他办事。他查到了我们以前做的那件事,便以此来要挟我,我没有办法,只能听从他的吩咐,也已经为他做了许多事了,保不准哪日便……”
林承雍捂住妹妹的嘴:“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事。”
“我真的很害怕,”林娴卿哭得泪人一般,“替他做事就罢了,他拿这事威胁我,我只怕哪日那件事抖出来,庆王他们一定饶不了我们的,我和哥哥是大不了一死,可是母亲怎么办?”
林承雍的双手徒然握紧,他的眼睛慢慢变得血红,然后捧住妹妹的脸,对她轻声道:“哥哥怕是逃不过这一场了,宋绫是一定要置我于死地的,不过你不用怕,哥哥既难逃一死,便也把这事担下便是,反正本来就是我动手去做的,你是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