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畅饮,说说笑笑,观赏歌舞,气氛渐渐变得热闹和喧嚣起来。
张瑄一边举杯应付着前来敬酒的仆固怀恩等这些开国功臣们,一边与身边的崔颖等女小声交谈着。
虽说是彻夜饮宴守岁,但其实不会彻夜不眠。到了后半夜,就先后有不少大臣或当场醉倒,或大醉之下拜别皇帝,出宫回府。张瑄不为己甚,因为本来就是一场欢宴,何必搞得那么紧张。
但谁也想不到,这本是安乐祥和的守岁之夜,却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
田可馨不胜酒力,在大殿之中参与饮宴一个多时辰后,便身体困乏支撑不住,先行告辞而去。
沉沉的夜幕之下,北风呼啸,气温极低。田可馨裹紧裘皮大氅,带着几个侍卫缓步走出崇政殿,准备正道经临佑门出宫,
宫道两旁,点起了避风的宫灯,然而灯光还是有些昏暗。
田可馨缓步而行,宫中不能行马,她的车马在临佑门外等候。
身后崇政殿的方向犹自传出觥筹交错的欢呼声,田可馨回头凝望片刻,轻轻一笑,继续行去。
走不多时,就听身后传来一个青年男子的呼声。
“可馨小姐!”
田可馨皱了皱眉,却还是应声停下脚步,回头望去。
只见一个华服青年气喘吁吁地跑来,身后跟着十几个随从。
虽然光线昏暗,但田可馨还是一眼就看出,此人正是当朝皇叔、清河郡王张九鸣的幼子——景侯张昌国。
田可馨静静地等候着,面纱下的容颜上也不知浮荡着什么表情。
“可馨小姐!”
田可馨眼眸中闪过一丝厌恶,但却还是勉强笑道,“不知小侯爷叫住可馨,有何见教?”
田可馨掌控内廷女官衙署,同时还负责逐步收拢李唐皇族宗室以及一些当朝权贵过度膨胀的家业划归国有,自然就免不了跟皇族打交道。
而田可馨虽然整日带着面纱,但那一日,风吹面纱掉落在地,无意中让张九鸣的小儿子张昌国看见。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张昌国还是惊艳为天人,平生爱慕之心。
打那之后,便对田可馨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田可馨虽然不喜,但看在皇帝和张九鸣的面上,只得虚与委蛇。
“可馨小姐,如此良臣佳节,你我何不另寻幽所,共饮三杯?”张昌国抱拳笑道,眼眸中的火热根本就遮掩不住。
虽然田可馨一向不假辞色,但张昌国还是乐此不疲。他觉得自己身为皇族,当今皇帝的堂兄,贵为侯爵,又颇有才貌,蛮配得上田可馨一个降将之女。
田可馨淡淡道,“对不住侯爷了,可馨身子不舒服,要先回府歇息……”
张昌国一个箭步窜了过去,嘿嘿笑着借着酒意就向田可馨的手腕抓了过去,“可馨小姐身子不适?让本侯送小姐回府吧……”
田可馨勃然色变,立即后退两步,怒斥道,“请侯爷自重!”
也是活该出事。
张瑄的亲兄长张焕和张宁,册封为亲王。而张九鸣和张九皋这两个叔父,则册封为郡王。
张九鸣有四子三女,子皆封列侯,而女皆封郡主。
因为张瑄的直系亲族血脉稀少,而一些远亲张瑄又没有册封,真正受封的也就是张九鸣、张九皋及其子孙后裔,构成了看上去有些单薄的当朝皇族宗室。
但正因如此,就更加让张九鸣和张九皋的子女产生了极大的优越感。一步登天,有人能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宠辱不惊,而有的则就会得意忘形。
张昌国就是有些得意忘形的一个。而再加上他今晚喝了不少酒,酒意上涌,听闻田可馨怒斥自己,不由也恼羞成怒翻了脸道,“小贱人,别给脸不要脸!本侯是何等身份,看中你是你的福气!”
田可馨是何等清高孤傲的女子,见张昌国如此无礼羞辱自己,她愤怒地跺了跺脚,扭头便走。
但此刻张昌国已经昏了头,怎么肯放她离开。
带人拦住田可馨就动起了粗。田可馨的几个随从被张昌国的侍卫放翻在地,而田可馨本人也被面目狰狞色胆包天的张昌国拽住了粉白的手腕,正往他的怀里拉扯,而另外一只手则掀去了田可馨的面纱。
田可馨高声呼救拼命挣脱不掉,就顺手扇了张昌国一个响亮的耳光。
……
……
张瑄也有了七八成的酒意,他见崔颖等女也有些支撑不住,便准备带她们离开崇政殿回宫歇息,至于殿中这些放开心胸畅饮不止的文武大臣,就任由他们放浪形骸一回。
南霁云脸色阴沉地匆匆走进大殿。
他今晚没有参与饮宴,这中京的防卫安全包括宫禁宿卫都归他掌控,为了确保今日的宫宴平安不出差错,他带着一千神策军驻扎进了宫城维持秩序。
宫道上的动静和呼救声引来了宫禁宿卫,而宫禁宿卫一看涉及皇族不敢怠慢,立即禀报南霁云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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