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嫁我就能要你吗?
张瑄接过茶盏,默然小啜了一口,轻叹一声道,“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今日种种,仍然在我的谋划之中。只是亲眼看到青海数州如此荒芜,惨遭吐蕃兵祸,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太好受。”
“我之过也,我难辞其咎。”
花奴儿默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张瑄。
“花奴儿,过了这么久,你我互相也都有了几分了解……我如今在军中,你留在我身边也是浪费时间,不如回长安去吧。你放心,我会给夫人写一封信,让她出面帮你解脱了奴籍,还你自由!”
“以往若有对不住的地方,还请见谅一二。”张瑄长出了一口气,静静地望着花奴儿,神色有些复杂。
张瑄的话让花奴儿大吃一惊,她怔怔地望着张瑄,轻轻道,“你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哎……我如今反思下来,有些事情做得也有些过了。”张瑄有些回避了花奴儿的眼神。
花奴儿有些失神地迟疑了一下,虽然她期盼自由,而如今张瑄又开口准备给予她自由,但她心里却有些恋恋不舍。
默然许久,花奴儿才幽幽道,“你难道不怕我又回到安禄山那里,再来跟你作对吗?”
“你会吗?”张瑄笑了,“你不会!况且,你跟了我这么久,安禄山怎么可能还能相信你呢?”
“一个女人家家的,打打杀杀的不好,回去吧,从府上领些金银,去过你喜欢的锦衣玉食的生活吧。”
张瑄再次轻叹一声。
“至于李腾空,在名义上,她已经嫁给了我,是我张家的人了,不管她愿意还是不愿意,这都不可能再有任何改变。”
“是啊,我跟了你这么久……”花奴儿的脸色突然变得涨红起来,她恨恨地瞪着张瑄沉声道,“你还让我上哪里去?!”
花奴儿跺了跺脚,忿忿地扭头离去。
张瑄望着她离去的婀娜背影,目光怅然。
花奴儿刚走,葛勒和苏扈冬就到了。
“大都督。”葛勒和苏扈冬拱手为礼,两人目前带领回纥一万兵马留在军中助战,也就相当于张瑄的属下。
张瑄起身相迎,“葛勒王子,苏扈冬公主,请坐。”
“大都督,苏扈冬来问大都督一句话,请大都督直言相告。”苏扈冬目光清澈地盯着张瑄,她性情豪放泼辣,说话简洁直接,从来不会遮遮掩掩。
“呵呵,公主请讲。”
“我想问问大都督,大都督是不是准备率军与赤柱的人马决一死战?”
张瑄没有任何迟疑,点了点头,断然道,“此战不可避免!”
“以苏扈冬看来,我军缓缓逼进,将赤柱的兵马驱逐出大唐境内即可,又何必非要与吐蕃大战?请恕我直言,吐蕃人骁勇善战,这三万人又都是吐蕃军中的精锐之师,唐军虽有四万余,但战力不高,真要与吐蕃正面会战,必然会死伤惨重。”
苏扈冬嘴角浮起了一抹淡淡的鄙夷,“从军以来,我看郭子仪手下唐军士气不足军容不整,而大都督直辖的一万神策军虽有士气,但多年防卫京畿养尊处优,没有实战经验,如何能与吐蕃人抗衡?”
“三年前,我和王兄曾率回纥起兵与吐蕃人一战,深知吐蕃起兵彪悍难敌。若是唐军轻举妄动,必受重创。”
葛勒瞪了苏扈冬一眼,抱拳道,“大都督,小妹说话耿直莽撞,还请大都督不要见怪。”
“小王也以为,我军还是徐徐逼进,以威迫为主,不宜与吐蕃决战。大都督,吐蕃人犯边,无非是为了掳掠人口和抢夺粮食,今日他目的已达,只要我军重兵压境,吐蕃军马肯定会逐渐退回国内……呵呵,不战而屈人之兵,实为上策!”
张瑄突然笑了,“葛勒王子和苏扈冬公主,是料定我军与吐蕃军马交战必败无疑了?”
苏扈冬皱了皱柳眉,挥挥手道,“我们说话不好听,但忠言逆耳,还请大都督三思而后行!”
张瑄淡然摇头,“本帅倒是不这么看。吐蕃侵略我疆土、掳掠我边民人口,本帅奉朝廷之命与吐蕃开战,若是不与吐蕃一战,本帅如何能对得起朝廷、对得起这数万家园被毁的黎民百姓!”
“本帅不仅要与吐蕃决战,还要伺机攻入吐蕃境内,也照葫芦画瓢,在吐蕃境内掳掠破坏一番,以雪今日之耻!”
“吐蕃人狼子野心,若是不迎头痛击,或许用不了多久,吐蕃又会再次犯边!本帅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本帅要尽力消除陇朔边患……让吐蕃人长长教训,知道我大唐不可侵犯!”
“犯我边境者,虽远必诛!这就是本帅的原则,也是本帅的态度。”
张瑄的声音渐渐变得慷慨激昂起来,他挥了挥手,淡淡道,“王子和公主视吐蕃人如豺狼虎豹,但在本帅眼里,吐蕃人不过是土鸡瓦狗一般!”
葛勒呆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张瑄的态度会这么强硬和坚决,他更没有想到,张瑄还会如此自信……说句不好听的,也可以说是有些自大和狂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