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既然此事让本官遇上,本官必然会给葛勒殿下、给回纥一个满意的交代。”
葛勒目光微微有些闪烁。
他心里其实非常不安的。
郭子仪在陇朔的影响力巨大,多年运营,非同小可。张瑄虽然是大唐朝廷册封的一方藩镇,位高权重,但此人刚刚上任,为了回纥人跟郭子仪闹翻的可能性并不大。硬要“咬住”不放,吃亏的还是自己。这是葛勒的真实心思。
因此,他虽然对郭旰恨之入骨,更是将此番遭遇视为了生平的奇耻大辱,但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所图的就是尽快养好伤回到回纥,报仇雪恨的事情日后再说。
想到这里,葛勒轻轻一叹,“大都督,葛勒绝无抱怨记恨之心。大都督的救命之恩,葛勒永志不忘。葛勒不愿意给大都督添麻烦,此事——此事就揭过去不提了,待葛勒养好伤便带着族人离去,从今往后再不提起此事。请大都督放心!”
“只是可怜我家小妹,目前生死未卜。”
张瑄闻言嘴角浮起一丝笑容来,深深地扫了葛勒一眼。他心道,这回纥王子倒是一个非常聪明且知进退的人,此事若是他全力承担,一力压下,倒也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纵然是回纥公主苏扈冬因此而遭遇不测。
但这样一来,显然会让回纥人心里对大唐产生深深的仇恨之心。
这是张瑄所不愿意看到的。
在他将来的谋划中,回纥有兵十余万,将是他抵御吐蕃抗衡安禄山的重要力量。最不济,回纥人的安定也关系着陇朔大本营后方的安全,丝毫不能小视。
张瑄朗声一笑,“葛勒殿下的心胸,让本官钦佩。只是回纥与大唐世代友好,乃是父子之邦,若是本官对此视若无睹,岂不是让回纥臣民寒了心?请葛勒殿下且宽心养伤,在朔方城等待几日,本官必会给殿下一个满意的交代。”
“若是事后查明,真有人罔顾大唐律法军纪,肆意妄为,擅动刀兵,不管是谁,本官绝不姑息养奸!”
张瑄的声音骤然变得威严低沉起来。
葛勒心中一惊,忙拱手道,“多谢大都督开恩,葛勒感激不尽。”
张瑄慢慢起身来,走过去,蹲在葛勒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道,“葛勒殿下,本官所图者,无非是回纥与大唐永世修好,通商贸易,守望相助,造福黎民百姓。这是大局。”
“一些变故,不会影响大局。只要回纥对大唐忠诚不二,永不背叛,本官可以承诺,只要本官在陇朔一日,回纥族人在大唐境内就可自由出入通商贸易,受我大唐律法军队保护。若是有胆敢破坏两国友好关系者,杀无赦!”
“本官就藩陇朔,将开放边境,进一步推进自由贸易通商,税收减免三成。回纥人在我境内开设商铺,本官将一视同仁……”
葛勒心里大惊旋即大喜,张瑄若是所言属实,对于回纥人来说乃是天大的幸事。回纥人以游牧为生,不善耕种,粮食和各种物资匮乏,若是能让回纥人自由进入大唐贸易,享受减税和与大唐商贾同等的待遇,回纥人会以最低成本交换到大唐的粮食和各种物资。
目前,回纥人虽然也能与大唐进行贸易通商,但只能局限于官方指定的固定城镇,不能越境,而且抽税很高。
葛勒兴奋地竟然忘记浑身疼痛,在床板上坐了起来,目光热切地望着张瑄,轻轻道,“大都督,此言当真?”
张瑄淡然一笑,“本官从不虚言。”
“葛勒替回纥子民拜谢大都督恩典!大都督恩典,回纥人永志不忘,感激涕零!”葛勒撑着身子强行跪倒在地,连连叩首。
……
……
张瑄设宴为葛勒压惊,双方交谈甚欢。在巨大的兴奋感之下,葛勒很有精神头。些许肉体上的创痛与巨大的民族利益相比,与整个回纥部族的繁荣兴盛来比,又算得了什么?
葛勒突然觉得自己这一次的遭遇,倒成了一次契机。
与葛勒谈着,张瑄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同化回纥人的初步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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